症,治非常之人”的秦神医,岂能为权势折腰?他正要一口拒绝,但听到这下人的描述,顿时提起了点兴趣。
那小厮道病人旅途奔波,连日劳累,同行的车队在路上又遇到山贼打劫,他仗义出手,却也连累了自己身中数刀。
此人强撑到城里,在拜访张守备后,忽然病倒,如今人在守备府里,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期间张守备寻遍城中大夫,这些大夫都在给人看过之后,直接摇头说准备后事。还是师爷想起前些日子来了个秦家的大夫,才想到要来请他。
这人受伤后没有得到妥善救治,因而失血过多,导致了晕厥之症,那些庸医都说准备后事,大概是染上了什么棘手的病症,若是七日破之类,那就更有趣了。[1]
待他打开门,看到病床上那个口唇苍白,呼吸急促的男人时,却不禁愣在原地……
中午,苏宝贝跟阿彘回了医馆,却发现掌柜的不见了,两人茫然找了一会儿,小厮从外头满头大汗地跑回来:“苏账房,阿彘大哥,不好了,主子被人带去守备府了!”
两人狐疑对视,苏宝贝让那小厮冷静下来:“你别急,说清楚怎么回事,你主子去守备府做什么了?是给人看病还是犯了事了?”
小厮:“看病!但主子忽然说不给那人治病了,现在正扣在守备府里,出不来了!”
都出了诊,到人家里了还拒绝?肯定是这病人不太符秦大夫的审美,苏宝贝叹了口气:“哎,秦大夫又犯轴了,看谁不是看啊,长得丑也不是人家的错啊。”
这下饭也不吃了药材也不清点了,两人赶紧去了守备府,好劝劝犯轴的秦斐。
匍一进门,苏宝贝就忍不住哟了一声。
瞧屋里这架势,简直要掐起来了!
秦斐这个脾气大的坐着,理直气壮得跟主人似得,倒衬得其他人是受欺负的那一方。那床上躺着病人,看不清容貌,旁边却站着个遮了薄纱的美貌姑娘,身后几个丫鬟婆子侍立,想是这府里的小姐。
那张小姐长得温婉,性子却非常泼辣:“你这个大夫,怎么这般不知好歹,你为我们守备府看病,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如今却在这里折腾什么劲儿!”
秦斐见过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哪里瞧得上这守备家的小姐,当下嘲道:“我不乐意治啊,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小姐柳眉倒竖,正要发怒,忽然想起来这是他们请的最后一个大夫,若是还不行,床上那人也只有等死了,当下便忍气道:“你倒是说说你不治的理由,若是嫌酬金不够,自可开价。”
秦斐见苏宝贝他们来了,这才不紧不慢开口道:“这人能不能治,可不是我说的算,万一不能治,那我就不是浪费药了么?喏,你问他,能不能治。”
他盯着苏宝贝说出这番话,苏宝贝一脸茫然,见他努努嘴示意自己去瞧床上那人,便朝前走了两步,一眼看去,倏然间如遭电击,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躺在床上那人,竟是他日思夜想,一心要去渭阳找的钟权!
他一时间又喜又忧,喜的是两人分隔短短数月,又好似漫长如年,幸而他终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忧的是此时此刻他躺在病床之上,满脸苍白,生死不知。
苏宝贝脸上激动的神色全被□□掩盖住,他的眼神倒是毫不掩饰,示意秦斐别干站着,赶紧救啊!
秦斐又示意他去看那张小姐。
苏宝贝一怔,热得发胀的脑子稍稍冷静了些许,他这才发现那貌美姑娘跟钟权离得极近,紧紧握着钟权的手,那一脸焦心的模样,竟然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位公子,我不知道秦大夫为什么一定要您来决定救不救,但看您面相醇厚,定是良善之辈。您可能不知道,钟大哥他是为了救人才伤成这样,还请您答应救治钟大哥!”张小姐说得诚恳,作势就要向他跪下。
他心中一片纷乱,根本没听她在说些什么,只觉荒谬,怔怔道:“你为何牵着他的手?”
那张小姐急忙放开,面色绯红,都红到了耳根,她身后的丫鬟倒是嘴快替她答了:“钟公子是来我家提亲来的,他将来是我们守备府的乘龙快婿,稍稍逾礼也没什么。”
张小姐娇羞道:“阿金!”那神色显然是承认了下来。
秦斐冷哼一声:“我曾经跟这人有过一面之缘,他那时候告诉我他已有妻子,怎么又会跟你来提亲?若他真的来提亲,那就是欺妄而娶,道德败坏,还得送去见官!”
张小姐恼道:“此事周叔叔曾与我父提起过,说曾与他结亲的那家身为官商,买卖私盐,蠹国病民,钟大哥早已与其和离,再说我是真喜欢他,不介意做继室,何来欺妄而娶之说?”
听了这么久,苏宝贝终于听懂了一句——钟权他爹果然不喜欢我!还说我们家祸国殃民!
苏宝贝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他听他们吵得头痛,不由难过道:“别说了,秦斐,快救人吧。”
“你——!!!”秦斐还要再争,却见苏宝贝恳求的眼神,显然是不愿意再争执下去了。
秦斐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说,上前将医药箱放下,给躺在床上的那人号脉。张小姐生怕他消极怠工,站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
秦斐瞪了她一眼,俯下身检查钟权眼皮舌苔等处,又示意阿彘将床边的窗户打开。
风涌动而入,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钟权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