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因为收到了轩辕亦着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那盒糖果后,水寒便写了书信去道谢。却不想轩辕亦的回信却是以亦式狂草写在笺纸中央的三个字:知道了。
因为自己洋洋洒洒的几百字只换了这三个字水寒还曾郁闷了好几天。后来想着也许轩辕亦当时玫务繁忙,没什么时间给自己回信,便不计前嫌的又写了回信去,在讲了些生活琐事之后顺带问了问轩辕亦最近身体如何,结果这一次的回信更简单:很好。
再后来……嗯,不错,知道了,还好,这几个字便成了轩辕亦回信所有的内容。虽然,每次接到类似的回信,水寒在深受打击之后总会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给他写信了,可是没过几日,他就又会如今天这样,不自觉的摊开笺纸,提了狼毫。
盯着面前的笺纸沉默了半晌,水寒叹了口气,摘了一直斜背在身上的冰火蛮丝织成的背包,拧开上面的暗锁,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一叠笺纸,一张一张展开。
不错。很好。知道了。嗯。二十几张笺纸上面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字,龙飞凤舞的写在笺纸的最中间。简简单单,好像还透着股不耐烦。看着眼前这些笺纸,秀气的小脸在跨下来的同时一阵酸楚从心底蔓延上来。
几月间好像都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的上赶着写了书信回去问寒问暖,人家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作一回事的感觉。
既是如此,当初落凤城临行他又为何这般的难舍难分。还隔三差五的送了各种西式的饼干来?
烦躁的推了一把放在放桌上的背包,水寒赌气一般的揉了面前那一叠信笺。桌上的背包给他一推,露出了一只红漆木盒。看着这木盒,水寒原本清亮的眼眸暗了暗,伸手拿出来那只木盒,打开。
一股牛奶的浓香加了焦糖的淡淡的糊味飘进了鼻孔。看着盒子内的糖块,水寒又叹了口气,伸出手,用食指的指尖轻轻拨弄着那里面仅剩的几块糖块,随后从里面捡了一块看起来比较小的放进嘴里。
浓郁的奶香中加了淡淡的苦涩,水寒的眼眸更暗。合了那盒子,抚平了被他揉成一团的笺纸,水寒提了毛笔……
夏日的落凤城,午后虽也闷热,但其闷热的程度却远不及南方的惠州。尤其是当屋内的四角和书桌上放了冰块降温后,盘龙殿偏殿水寒的这间书房更是阴凉无比。
用过午膳,小睡之后,轩辕亦便坐在水寒常坐的那张雕了盘龙的太师椅上,微低了头,在摊在面前的奏折上写批复。
水寒离宫的最开始几日,轩辕亦只是偶尔会借用了这间书房办公。后来发现书房后侧的那张长榻躺上去竟无比的舒服,便时常会到此小睡。再后来,在未告知主人并征得其同意的情况下,轩辕亦便征用了这间书房处理玫务,前面的御书房反倒成了摆设。
虽是占用了水寒的书房,房内的物品却不曾挪动过,除了在长案前加了两张太师椅给轩辕静和莫言坐外这房内便不曾添减什么,一切还都是按照水寒临走时的样子布置。
书房靠近书桌的窗边,人影一闪,红叶撑了窗棂跃了进来。
看红叶又是穿窗而入,立在轩辕亦身侧的丁宁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虽然多少年都习惯了他总是走窗子,但是每次看红叶做这等不合身份的举动丁宁都会有股想告诉他下次要走门的冲动。不过对了红叶那张漠无表情的脸,他也只敢想一想,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来。
红叶径自来到案前,把一根三卫用来传递消息的铜管放到了案上,随后便退到了一边。
见那铜管的蜡封处印了一个小小的寒字,轩辕亦便放了手中朱笔,伸手拿了那根黄铜的罐子去了蜡封,抽出里面捻的紧紧的笺纸。然后把那几张笺纸铺开抹平。
父皇一向可好,寒儿在惠州一切都好,父皇勿念。
一见到笺纸上最开头的这两行字轩辕亦的俊脸上便透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徵笑。
“皇兄有什么好事了?笑的这般开心?”随着声音,飞岚的静亲王轩辕静迈步进了书房。
因为轩辕亦处理政务的地点由御书房换至盘龙殿的偏殿,轩辕静每日来报备的地点也就从御书房换到了这间偏殿。
轩辕亦没理他,低了头细细的看铺平在案上的笺纸。
等了半晌,见轩辕亦未理他,轩辕静便撇了撇嘴,看他的表情,再看看立在一边的红叶,他就知道,那案上摊的八成又是寒儿从惠州发来的家书了。
不过……轩辕静眨眨眼,怎么自己皇兄俊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不见就不见了,可这脸色怎么这般的差,都快黑成锅底灰的颜色了?啊……那是青筋,一根,两根,三根,四根……整整四根青筋啊!寒儿的信上写了什么了?怎么自家皇兄竟然暴怒到如此的地步?难不成又是在吃谁的飞醋了?铁鹰都给寒儿发配给天鸿当影卫了还会有谁?
想着想着,轩辕静不知不觉的便凑到了轩辕亦身边,低头看桌上那几张笺纸。
唰——一道冷嗖嗖的目光盯过来,轩辕静眨眨眼,硬了头皮抬头望去,见轩辕亦正冷冷的盯了不知何时拿在自己手中的那几张笺纸,便干笑了一下,把笺纸重新放到了桌上,“静不过是想看看寒儿写了什么把皇兄气成了这个样子。”
寒儿?自家寒儿又怎会气他呢?真正气到他的不是自家宝贝寒儿,而是那个该死的南飞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