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坐在轩辕亦的腿上,伸手够了够龙书案,又试了试高度,似是很满意,就抄了轩辕亦的朱笔,在砚台上蘸了朱砂的墨汁,“父皇要寒儿写什么?”
第五十九章 骚动
一夜的细雨使整个皇城帝都落凤城都如同在水中浸泡过一般,湿漉漉的,占据了落凤城城南半壁江山的皇宫那明黄的琉璃瓦和大红的宫墙衬了阴沉的天空显得空旷辽远。皇宫外,几枝粉嫩的杏花从大片灰色的屋脊后探出头来,给蒙蒙的细雨洗了一夜,花瓣上挂了点点的水珠,格外的娇艳。
卯时,皇宫的后角门开启,十几匹高头大马载了披着蓑衣的十几个人出了皇宫,马蹄踏在天街空旷的石板路上,溅起一路的水花。
今日不上朝,并不代表着政务可以荒废。这十几名离了皇宫的就是在御书房当值负责文书之类工作的六品文官,他们都带了昨天轩辕亦批好的奏折准备分发到各个部去,顺带着把今日要递的折子收上来,送到御书房去。
这十几名背了明黄锦缎包裹的官员此时并不知道,他们现在要送到各部和各个府衙的折子很快就会在朝中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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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浩然瞪着摊在自己桌子上的朱笔批回来的奏折半天没回过神来。飞岚帝国朱批的折子通常只有两种字体,轩辕亦那狂放不羁,霸气十足的草书和轩辕静那笔行云流水,潇洒飘逸的行书。从轩辕亦登基至今一直如此,从未变过。期间偶有朝臣代批都是墨笔,后面还要注明臣某某代批的字样,朱笔只有轩辕亦和轩辕静才会用,也只有他们俩才能用。
可是今日,摆在他案上的那本折子上写的,是即不属于轩辕亦的也不属于轩辕静的规规正正,一笔一画,横平竖直似曾相识的楷书,这又是怎么回事?
似曾相识?白浩然的心头一跳,瞬间睁大了眼睛。推开眼前的桌案,走到墙边堆满书本和纸张的架子上翻找了一会,从一叠大大小小,写满字的纸里面抽了一张出来,那白宣纸的正中工工整整的写了四个字,轩辕水寒。
当日他只是随手收了这张水寒写了字的宣纸,却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处。白浩然重新回到案后的太师椅,坐了,把那白宣纸和桌上的奏折放到一起,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害怕,到最后,后背都给冷汗打透了。
这奏折上的批示虽然是以轩辕亦的口气写的,但那字分明是九皇子轩辕水寒的。而且,虽然只有十几天的时间,这九皇子的字却是进步神速,原本还若有若无的那点点的笔锋此时已完完全全跃然纸上,透着股凌厉,竟毫不逊色于一般的成年人。是皇上教的好呢?还是这九皇子果真聪明伶俐呢?
他还记得太学初见时九皇子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当是他还在为那孩子这份天真稚气不像皇家的子弟感慨良多,现在想起来,那双眼睛太清澈了,清澈的让人猜不着,看不透。
良久,白浩然长叹一声靠了太师椅的后背,抬了袍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定了一下心神,把水寒写了名字的那张白宣纸夹在摊在桌子上的奏折里,揣进袖筒,“来人,备轿。”
半个时辰后,一顶青衣小轿绕过尚书府的正门,从后角门抬进了礼部尚书颜真的府邸。
不但是白浩然这里,前一日水寒写了的那十几道折子引起的不安也在其他地方和府衙持续发酵着。收到那写了工工整整朱笔楷书折子的大臣,无不放了书案上的工作,揣了那折子以奇文共欣赏的态度,或者说装作奇文共欣赏的态度坐了轿子往平日交好的朝中重臣的府衙和府邸跑,想从他们那套出这替皇上写折子的人是什么人。手上没有却从同僚或下属那里听说有这种折子的官员们都四处打听谁收到了这样的折子,都想先睹为快。
一时间,各个府衙前官员的轿子你进我出,打探消息外加送信的小厮你来我往,使得平日里人迹稀少的城南官道热闹程度堪比落凤城北城的市井勾栏。
如此的热闹自然引起了朝中各方势力的关注,好巧不巧水寒所写的十几本折子里的一本此时正摊在左相玉无极的书案上,和那折子摊在一起的竟然是水寒平日习字时所写的白宣纸。负了手在厅堂内来回踱步的玉无极脸色阴沉的如同灌了铅块一般,许久他忽然站住,恶狠狠的把那张白宣纸连同纸下面的折子一同抓了,三下两下扯成碎片,然后随手一扬,巴掌大的纸屑满天飞。站在一边的相府师爷看那御笔朱批的折子也给玉无极一起撕了,本想拦着,但看自家主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拦着的话,在嗓子里转了两转,咽了。
扯了折子的玉无极在愤恨加气恼的时候,引起他的愤恨和朝中不安的当事人之一的水寒此时却窝在盘龙的寝殿内梦周公。今日不早朝,轩辕亦就未随着水寒起来,水寒练完功看轩辕亦还睡在床上,知道他赖床,本想偷袭,却不想给轩辕亦捉了个正着,不由分说按进被子里搂了美其名曰要睡回笼觉。给轩辕亦圈在怀里,水寒无比郁闷的挣扎了很久都未脱身,索性枕了轩辕亦的手臂,圈了身体躺下,不久竟然窝在轩辕亦的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无比舒心又无比酣畅,待两个人再次清醒,已经是正午时分。守了寝殿殿门的丁宁听殿内有响动,估摸着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