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微动,索性把口罩从耳朵上拿下来,依旧是冷静地看着她:“我不觉得你这是明智的选择,等一个小男孩长大会很辛苦。”
樊锦程一瘸一拐走到孟湛波身边,被他一把扶住,她冷冷地反问:“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向我建议?”
秦烊一怔,低下眼帘避开她质问的眼神:“以一个欣赏你的同事的身份。”
这话一出,孟湛波警铃大作,他暗自紧紧抿唇,搀扶住樊锦程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力度,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抢跑了。
樊锦程感受到胳膊上的力道,反而莫名觉得没刚才那么大火气了,声音也平和了点:“谢谢你的欣赏,第一,既然是同事,私人生活就不劳过问了,第二,人生并没有什么最优选项,我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不需要外人的评判和认可。”
秦烊撞到她那不容置喙的眼神,生出一些隐隐的惋惜,嗤笑一声:“我本以为你是难得一见的聪明女人,没想到也是这么俗不可耐。”
孟湛波生气了,上前一步正要回怼,被樊锦程拉住,她不怒反笑:“对于您的期望我很惶恐,但如果爱在你眼里是俗不可耐,那我挺为你可惜的,真希望你也能体验到这种‘俗不可耐’,解救一下乏味平淡的人生。”
秦烊不屑一顾,转身离开:“真为你丧失的理智哀悼,我就不需要体验了。”
看他颀长的背影拐进洗手间里,樊锦程默默骂一句:“真是装逼犯。”
刚刚还踩在炸毛边界线的孟湛波被她逗乐了,先是噗嗤一笑,再是吸了吸鼻子,见樊锦程看过来,忙转过脸去背对着她。
樊锦程有些急:“你别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孟湛波使劲眨了眨眼,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巴巴地回过身来:“我是靠不住的小男孩吗?”
樊锦程一看他这模样,心里默默把秦烊腹诽了千万遍,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认真脸:“不是,跟你在一起我特别开心放松,你不需要急着长大,我现在就很依赖你。”
孟湛波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低着头深深埋进她温暖的颈窝:“我知道我需要成长,我会努力的,你等我,一定要等等我。”
樊锦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好,我一定等你,你别难过,千万别把那人的话放心上啊,再过半个多月高考了,别被影响。”
孟湛波身形一滞,缓缓松开她,脸色更沉郁了,嗫嚅良久,才问出来:“你是因为怕我考砸才这么安慰我吗?”
樊锦程眉头一皱,心道这安慰人的事她还真的许久没做过了,一不小心还踩了雷……她暗自叹气,眼看着这少年一蹶不振,湿漉漉的眼神中写满失落,她都想象到那脑袋上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可怜得她心肝儿颤。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攀上他的肩膀,踮起脚尖,闭上眼眸吻上他温热柔软的双唇。
她并不懂什么技巧,只是耐心地把自己的温柔反复又郑重地传递给这个缺乏安全感又渴望她承诺的少年,那交缠许久的气息和柔软的触感让孟湛波一时宕机在当场,直到楼梯那边传来交谈声,他才被樊锦程牵着手带离:“走,扶我下去。”
直到下楼出了康宝医院,他还仍一言不发地僵直着背,旁边车道上一辆车骤然按起喇叭,才把他一片空白的脑袋唤醒。
他突然停住脚步,脸后知后觉地红了:“我们刚刚……是不是……”
樊锦程见他一副懵懵的可爱模样,起了坏心眼,顺势点头:“嗯,我强吻你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孟湛波抬起手指抚了抚嘴唇,这才回过劲儿似的乐不可支地笑了:“那等考完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樊锦程强忍着羞怯,故作大喇喇地答他:“会对你加倍地好,因为你现在还是学生啊,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多有负罪感?”
孟湛波扶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另一只手开心地无处安放,只能挠挠头自我反省:“我刚刚是不是特别矫情啊?”
樊锦程抬眸看他,含笑摇摇头:“都怪他不好。”
孟湛波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海归博士吧?他那么优秀,为什么你选我不选他啊?”
樊锦程抿嘴憋笑,瞪他一眼:“那你学校那么多年轻活力的女同学,还有你那个妹妹也很可爱,你为什么选我不选她们啊?”
孟湛波一本正经:“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比她们好多了。”
樊锦程也模仿他的一本正经:“你也跟他不一样,你比他好多了。”
话音落,两人对视一笑,孟湛波下意识地往她身边靠得更紧密了些,为了配合她的步伐走到顺拐都没发现。
秦烊在楼上的休息室开着窗抽烟,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头微蹙,小助理敲门进屋,见他没理会,走近了才看见他在望什么,于是开玩笑道:“听说樊医生去年就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啦,可惜了,要是秦医生你早来一点就好了。”
秦烊把烟头掐灭,依旧是面无表情:“没什么好可惜的,我又不是暗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