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夹杂着大量专业术语,让安德里亚和伊维斯这样门外汉摸不着头脑,每当伊维斯试图去问上两嘴,必然会被理查德用娴熟的插科打诨的技巧岔开话题。
伊维斯和安德里亚装成下来视察的智障二人组,只好保持微笑。
理查德得意地笑了笑,矿场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便忍不住接着炫耀,“矿场地底是一个接近封闭的环境,越开采越大,整个地底都快被挖空了,可是现在管理得当,外面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他是这么信誓旦旦地保证的。
而伊维斯既然已经被认定成了小傻逼,自然也要做出小傻逼的样子,不再理睬理查德的喋喋不休,而是不着调地推着安德里亚的轮椅,顺着矿场中间的小路一直走过去,没料到路上一块石头没清理干净,伊维斯顾着周围的场景,没留意轮椅从上面滚过去,安德里亚作为此行的一个吉祥物摆设很给面子地向上弹了弹,差点没从轮椅上跌下去,惊得周围兵荒马乱一阵。
而伊维斯牢牢把握着安德里亚的轮椅,被推搡到了一边的拐角处。
那一处有些不对劲。
伊维斯的眼睛尖,即使周围如此混乱,也瞧出来那里的土质较别的地方松软的多,刚才还没显现出来,可几个人来来回回走了一圈,震落了最上头覆盖着的一层掩饰用的土,才叫人能看得出蹊跷来。
伊维斯和安德里亚对了一眼,故作惊慌,把一个小白脸担心金主的模样惟妙惟肖地表现了出来,“这地底下太危险了,我们安德先生身娇体贵,受不得这些惊吓,今天的矿场不看了,我们要先回地面上。”
他这么忙不迭地说了一串,正合理查德的心意。他心里头有鬼,虽然自信别人捉不着,可总是如鲠在喉,心里难不痛快,如此正好。
于是,他便心安理得地把两个人送上了缆车,临走前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推荐克尔瓦有趣的地方,自己这边会准备好检查报告,不让他们玩的不痛快。
而就在此时,一路聒噪却半点用处没有的小绿毛肖恩终于鼓起勇气,似乎是要在领导面前刷一刷存在感,毛遂自荐,“两位先生对克尔瓦都不熟悉,我在这里好几年了,不如让我带着领路,也可以玩的更开心。”
这是在睁着眼说瞎话,肖恩来了克尔瓦三年,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得和个大家闺秀似的,工作的时候就整天做实验,在宿舍里就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不要说出门散步,连对门同事都没见过两回。
不过理查德不是他的直属上司,不晓得他平时的狗模样,再推断出此时行径的古怪,反而以为他有着无穷的上进心,想要得到自己的重用。既然能够如此知情知趣地提出这么个建议,他自然不好打击下属的积极性,于是扭头对伊维斯一笑,稍加负荷,很自觉地没贴安德里亚的冷脸。
伊维斯看人还是有一手的,从头到尾这么琢磨下来,大概也明白这小绿毛就是爱搞点行为艺术,追逐时尚潮流,其实内心还是比较保守羞涩,话不多讲,甚至连理查德这艘大船都没搭上,可能也是临时被拉来凑数的。于是点了点头,想要搞清楚这个小伙子到底想干什么。
两拨人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便十分友好的,各怀鬼胎地在矿场门口分开,理查德友情赞助了一辆新款高级悬浮车,可惜伊维斯眉毛都没抬一下,毕竟他可是才开过蓝宝石的人。
伊维斯这人认路的本事也不错,在来的路上就把七扭八歪的路线给记清楚了,甚至还有余力,记一些别的东西。
安德里亚在副驾驶上待着,车开了许久,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用手掌心遮着阳光,“这是要去哪?”
悬浮车才从森林里开出了,阳光不再细细碎碎,像羽毛一样撒在身上,而是连成了一片,对普通人来说也有些刺眼了。
伊维斯摁下了一个按钮,车窗上隔了一层棕色的膜,他回忆着刚才的指路牌,“怎么,怕我把你给卖了?”
“不怕。”安德里亚笑了笑,往伊维斯那边凑近了些,像是在躲避阳光。
伊维斯也想躲,可车子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来来回回几个转身,实在无处可去,只好任由着安德里亚的动作,幸好,已经快要开到了终点。
那是一片湖。湖面波光粼粼,远处有几只说不出名字的水鸟在湖面上打着水波。草地和鲜花顺着湖边繁茂生长,有蝴蝶和蜜蜂停驻在上头,是一处很好的景色,至少伊维斯这么多年,没见过几处。
伊维斯不自觉地撩了撩头发,模样里透着漫不经心,“早晨不是说要给你捞鱼吃,中午太忙没有时间,那就当做野餐,成不成?”
他得十分克制才能够在安德里亚面前表现出随意的,不经心的,并不是很在意。可安德里亚在午睡前看到伊维斯偷偷摸摸地下楼找人要了附近的地图,特意圈出了几个湖泊的位置。
安德里亚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给面子的没有拆穿他,“好,那你去捞鱼,我来烤。”
伊维斯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点了点头。
而在此事,唯一不和谐,不美观的地方就是偏右边的角落。那里聚集了这次被骗过来的游客,还是靠着安德里亚的顺风车才免了长途跋涉,没料到在这里还能见面,大概也是来野餐的。
也算是很有缘分了。
第十八章
不过这缘分也是一场孽缘,不太好,不太妙,光惹的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