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一种凶兽,绝不会是什么变种的兔子。
伊维斯的心里升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大概是他这么多年来于生死边缘挣扎的直觉作祟。
那个不知名的玩意——伊维斯暂且给他取了个名,叫蓝兔子。伊维斯威逼利诱,从小男孩手里把这个有些危险的尸体给拿了过来,然后故作严肃地吓了他一番,不许他告诉别人。
小孩子不经吓,被什么保护动物,杀了犯法坐牢赔钱这一系列假话吓得连连摇头,保证不会说出去。
伊维斯装作个没事人一样把他送回了家长那里,还收获了一箩筐的感谢。
等送完了小男孩,伊维斯又回了森林里原来的那条路,可是刚刚放置的痕迹还在,尸体却不见了。
没了。
不过一时半刻,就在伊维斯的眼皮子底下没了。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衬衫袖子里藏着的那把枪已经滑到了掌心,缓缓向周围看了一圈。
第二十章
风过树梢,落叶纷飞。
在这种原始森林里,叶子从早到晚是落不尽的,厚厚地积了一层,远远地瞧着是好看,可只要是不是体积过大的东西走过,都留不下痕迹。而又没有更加先进的高科技工具可以利用,伊维斯在周围转悠了两圈,任凭眼力再惊人,也没找到丝毫蛛丝马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无处可查。
可伊维斯这个人,心眼比兔子洞还多,凡事都要留条后路,耍个花招,以备不时之需。就在他离开前,已经用光脑把那只蓝兔子从头到脚,三维立体地给拍了个遍。即使是尸体没了,还有照片存着。
总不至于没有着落。
既然查不出什么,伊维斯也没在这个地方多待,转身顺着原路返回。在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一丛正在盛放的花,长在高树下面,紧紧地簇拥成了一团澄澈的海蓝色。那花长得好看,如同丝绒一般,伊维斯对于这方面没什么见识,探身过去没什么公德心地折了一朵,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最后虚虚握在掌心。
等到回到湖边的时候,已经有好一会了。
安德里亚问:“你去哪了?”
伊维斯的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了一条才从烤架上卸下来的鱼,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烫的舌尖火烧火燎的疼,还不肯放手,大着舌头说:“没,没去哪……一个小孩要去森林里捉蝴蝶,我去逮了两个给他玩,别别别……我还在吃。”
安德里亚直起腰,打了一下伊维斯的手背,硬生生把烤鱼从他嘴里夺了下来,瞪了他一眼,“这么烫还吃?急什么。”
伊维斯像个小孩子似的不服气的辩驳,“你烤的好吃!还不让我吃嘛!”
安德里亚和他在一起,情绪总是丰富多样,和平时不同,此时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好无奈地笑了笑,把鱼朝上翻了个面,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伊维斯一脸生无可恋:“……”
主要是那上面还有自己的口水。
等终于吹凉了,安德里亚仔细地把烤鱼前后都均匀地撒上了黑胡椒和孜然,还有辣椒粉,鲜香扑鼻。
在美食面前,别的都没什么,伊维斯的脸皮能薄能厚,二皮脸堪称无敌,很快就自我调节,那么些微的羞愧难安抛到了九霄云外。
鱼好吃,真好吃。
十分钟后,饿的活像能吞的下一只老虎的伊维斯终于吃饱了烤鱼,脚底下只余一些大骨头,安德里亚好奇地问他,“你那条是什么鱼,一根小刺也吃不出。”
“啊,小刺?”伊维斯愣了愣,嚼吧嚼吧嘴,直接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太麻烦了,直接嚼碎了咽下去了,也挺好吃的,还补钙。”
安德里亚无言以对,还有点忧心,他单知道伊维斯活的糙,没料到糙到这个地步,看来前三十年吃饭的时候没被鱼刺戳死,鸡骨头卡死,也是老天无眼,上帝赐福了。
毕竟的面上再强大,内里还是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
他琢磨着,以后要再吃鱼,也许该先把鱼刺挑了。
吃完了鱼,伊维斯擦干净了油乎乎的右边爪子,左手伸了出来,往安德里亚眼前递过去,说:“捉蝴蝶的时候遇到的,没见过,但挺好看的。你不是喜欢花,就辣手摧花了一回,摘了一朵。”
安德里亚怔了怔,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展颜一笑,那朵花自伊维斯的指尖轻飘飘地落下来,落在他的掌心。
“好看,我也只在书上见过。”安德里亚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朵丝绒一般的重瓣花,“这是海茉莉,传说里一朵茉莉花坠入了海底深渊,海神怜惜这种花娇美可爱,吻了吻花瓣,那朵茉莉就在岩石缝隙里生根发芽,开出了碧蓝色的花。”
伊维斯抑扬顿挫,富有感情地赞扬,“安德你知道的真多!对了,那个海妖,你编完了吗?海妖能够引诱人的歌声,是怎么回事?”
安德里亚的目光一顿,笑了笑,“歌声……那是另一个故事了,下一次再讲给你听。”
日暮三分,满地余晖。
太阳落下去是很快的,转眼间天就黑了。肖恩住在克尔瓦矿场的集体宿舍里,宿舍的条件不太好,设备不齐全,冬天停水夏天停电是常有的事,走廊里的等坏了好久也没人修,只不过一样好,空间足够,每个人都分了套大套间。
肖恩本来就住在阴面,宿舍里黑漆漆,没点一盏灯,连窗户都透着阴森。而摸黑走进去更是要付出代价,一不留神就会被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