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黑葡萄般的闪烁眼眸,轻轻的咧开嘴,搔了搔头发:“没事儿!别怕!它不咬人!”
佟童对犬科动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他没被狗咬过,但无论是看到了大型犬或是观赏犬都会敬而远之。很久之后,凌浩跃跃欲试,想要看一部叫做《狼灾记》的电影,佟童紧缩在墙角负隅顽抗,活像是叫人逼良为娼的。
“哪、哪来的?”佟童煞白着脸,瞪着眼睛看着窝在凌浩怀里无辜的雪白小脑袋,手里紧握着茶杯。
凌浩低头摸了摸怀里雪白的柔软,笑得温暖。一把提着后颈揪了出来,放在脚边,蹲下看着:“路上碰着的,可怜扒拉的凑我脚边儿直哆嗦,天儿冷,就揣在怀里了!”
小家伙很配合,扭动着圆滚雪白的身子来来回回的在凌浩的裤脚边儿上磨蹭。
“也不嫌脏!”说着佟童撇了撇嘴,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扶了扶眼镜进了厨房:“赶紧洗手,吃饭!”
大眼瞪小眼。
佟童手里端着一盘蒜蓉油麦菜,清香翠绿,泛着油光,警惕的看着脚边那一团白色的绒球。
新来的小家伙毫不示弱,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张着两只晶黑的眼睛,直直的和佟童对视。
凌浩在卫生间里把两只手洗的香喷喷滑嫩嫩,顺带着把脸也洗了个白里透红,一出来,就看见这一场对峙。
不动声色的笑着掏出手机,高倍的像素,将这一瞬间定格成为永恒。
“咔嚓”一声响,大小的两个脑袋同时回头,随即奉送两颗卫生球。悻悻的同时转身,各奔东西,那默契,比训练有素还整齐划一。
这张照片一直留在凌浩的手机里,后来干脆当了电脑的桌面。只是凌浩没有想到,后来有一段时间,它成为了自己的精神慰藉,支撑着他熬过了寻找的孤寂与恐惧。
“你说!叫个什么名字好呢?”凌浩夹起一筷子木耳吃的津津有味,低头往不用的小碗里放了些嚼碎的瘦肉。
白色的绒球低着头,慢慢的伸出红嫩的小舌头,圈圈舔着,一会儿的功夫便盆干碗净了,看来是真真的饿坏了。
佟童不言语,盛了碗番茄蛋花汤慢慢的喝着。别说,凌浩回来加的这个汤倒是挺画龙点睛的,不过味道就有些差强人意了,有待磨练。
“诶!你倒是给句话啊!你一教汉语言文学的,不比我脑子里字儿多!”说着凌浩在桌子下面伸腿踢了踢佟童的拖鞋。
佟童皱眉,放下汤碗:“人家都说吃饭的狗都不被打扰,我这吃口饭怎么这么不得消停呢!”
吃饭的狗抬起了眼睛,看着佟童。佟童无奈,将整片薄瘦肉隔着老远,扔进了它的饭碗里。
“你说这是个什么种?圣伯纳?雪纳瑞?金毛?雪橇?”凌浩说着又开始胡撸那雪白的小脑袋。吃饭的狗屡次被打扰,奈何人家有恩于它,不得发作。
“你干脆说你捡了金条回来得了!”佟童不屑的撇撇嘴:“再说了,就你说的那些个狗,有长成这模样的吗?”
雪白的脑袋抬起直直的盯着佟童,看得佟童直缩着脖子,往后挪了挪身子,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质疑它长相者,狗狗得而诛之。
“叫咸食吧!”凌浩嘿嘿笑着轻轻的颠着下巴。佟童一愣,静静的看着那带着飞扬发尾的头顶。
“一叫这名儿!我就觉着特暖和!”凌浩的声音忽然很柔和,像一根羽毛轻轻的拂过佟童的心脏,微微的发痒。
“是吧!咸食!谢谢你干爹!这名可算是他赐给你的!”说着凌浩指了指坐在一旁愣怔的佟童,再也没了刚才那股子忽至的温柔。
“汪汪!”雪白的小脑袋高高的扬起,配合着头顶温暖的抚摸,摇动着尾巴。
“凌浩!别刚摸完狗又给我拿饭碗!还有!谁是它干爹啊!”气急败坏,气冲霄汉……
清晨,宁静得都能听见寒露沾滴在枝桠上的声音。
忽然……
“凌浩!”凄厉的宛如索命的厉鬼,狠狠的撕碎了凌浩的黑甜梦乡。
揉着肿胀带着乌青的双眼,双腿发软的差点儿跪在佟童门口。
没办法,昨天佟童抢着先洗了澡,怕是凌浩给咸食洗完澡的浴室有个狗毛什么的,还规定凌浩必须洗干净了咸食再洗干净自己才能就寝。
可这狗孩子吧,可能是暖和过劲儿来了,在浴室里可劲儿的撒欢儿,抹了浴液之后更是滑不留手,给凌浩折腾的啊,躺在床上都到了半夜三更。
一推门,凌浩整个就精神了。
嚯!鲜活水润、泛着青春光泽的胴体啊!
佟童上身不着一缕,正拿着件衬衣,挡在胸前,瑟缩的蹲在床边上,冲着床脚下的那一团滚圆雪白急赤白脸:“去!出去!”
回头一看见站在门口瞪着眼睛的凌浩,差点眼圈一红,当场就潸然了:“凌浩!你快把你儿子牵出去!”
佟童脱了睡衣,正准备换了衣服去上班,谁想到咸食忽然戳在了他脚边,还冲着它呲牙,嗯,打了个哈欠。吓得佟童连滚带爬的挤在床边上直哆嗦。怎么赶,它就是寸步不离的盯着佟童。
没办法了,连惊吓带着急,佟童干脆扯开嗓子,把家大人叫过来了。
“咸食!快!快过来!你干爹还得上班儿呢!别跟着搅合!”凌浩蹲下身子带着满脸的和蔼,冲着那一小团固执的雪白威逼利诱。
抬眼看了看依然紧绷着全身的佟童,像是达到了示威的目的,咸食摇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