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喜欢什么就给吃什么,就像是晚期癌症病人的家属,尽可能的给予病人临终关怀。
凌浩他妈什么也没说,叹着气的看着儿子像个孩子似的成天围着条小狗转。小易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骂他不干脆,不男人,要不就拉下脸来求人家把狗留给他,要不就快刀斩乱麻,把狗给人家,眼不见为净。
这两点凌浩都做不到,所以只能继续让人无可奈何。
凌浩一直焦急的等待着佟童的回信,似乎听了他的意见,自己就踏实了。奈何左等右等都不见回音,更加哀戚自己的不幸,佟童的狠心。
其实还真不是佟童狠心,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他就知道时间差这个东西。凌浩这封信寄到佟童那就得五六天,佟童再回信,就又得五六天,来来回回的十天半个月,你说佟童的意见还有什么作用?
所以佟童很理智的静观其变,又担心凌浩那边的情况,本想打电话回去问问,可那时为了让自己断了念想,手机早就停机了,为了这么琐碎的事,用学校的电话又不合适。
更何况,太久没见凌浩了,他不知道怎么开这个话头。他只记得那时两人在一起,似乎根本不用言语交流,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心领神会。
想着想着,佟童不禁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佟童心里明镜一般,能不能回到过去,完全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凌浩的努力让他的逃避成了枉然,决绝的心意也有了松动的迹象。他开始迷茫,自己那么痛苦的抉择,到底为了什么。
人间六月芳菲,正是勃勃生机。
佟童抬起手臂,遮住刺目的阳光。忽然感觉手下传来的温暖,低下头,就看见木子的小手紧紧拉着自己,小小的身体依偎在自己身边。
“佟老师!您在想什么?”木子仰起脸,歪着头,眉心皱出个“川”字,眯睛看着佟童。
“没什么!”佟童轻轻笑着,牵起孩子的手,慢慢往有阴凉遮蔽的地方走。脚下踩踏的土路,扬起细细的尘烟,竟透出淡淡的喧嚣。
“佟老师!是不是再过不久就能听见蝉叫了啊?”木子低着头,脚下不老实的踢飞了几粒小石子,嘴里含含糊糊的嘟囔。
“嗯?”佟童低头,微微的皱眉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应该是吧,怎么,喜欢听?”
木子狠狠的点头,抬起脸来用手臂挡住阳光,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牵着佟童的手:“有蝉的夏天才是真正的夏天嘛,可是我听纪校长说,它们只能活一个夏天,只有一个夏天!”
稚嫩的声音渐渐低沉,最后只剩下沉默。那样哀伤的语气,让佟童的心也跟着莫名的抽紧。
是啊,生命只有一个夏天,一个夏天。生如夏花,那么死亡呢,没有什么秋叶之静美,它们似乎只在乎生时是不是绚烂。
佟童忽然看到了一扇门,门里透出的光亮太过耀眼,周围就只剩下黑暗了。耳边忽然没有了任何声音,也没有木子,没有房屋,没有树木。
佟童惴惴不安的迈步,身体那么的轻,又那么的沉。快要走进门扉时,那扇门却“乎”的一下闭紧,严丝合缝。
佟童陷进完全的黑暗之中,忐忑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耳边忽然低低的响起声音,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
那个声音问佟童,它说:“你的生命,若也只有一个夏天,那么你会留给凌浩多少时间呢?”
佟童沉默,眉头慢慢的纠结在一起。耳边的声音却一遍遍的催促,不疾不徐,狠狠扣问着佟童的心脏。
“佟老师!佟老师!”耳边忽然响起焦急的呼喊,佟童猛然惊醒,间看见木子满脸委屈的控诉:“哪有你这样的!别人跟你说话你怎么能走神呢!”
“哼!”的一声,小家伙狠狠的甩掉佟童的手,转身颠着两条辫子铿铿锵锵的头也不回,在后面只能看见手臂偶尔抬起,似是在抹脸上的眼泪。
佟童两三步的追过去,揪住孩子,高高举起抱在怀里。看着她倔强的把哭花的小脸埋进自己怀里,摇着头轻轻的笑,脚步却异常轻快。
佟童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说了那样的答案,但一切都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小易!”凌浩怀里抱着咸食,举着电话猫在客厅的鞋柜旁边:“我可是要出发了!你跟上啊!”
“哎呦!烦不烦啊你!整个一絮叨锅子!这半小时都几个电话了!知道你是去送狗,不知道还以为你去卖儿子呢!”小易颈侧夹着手机,歪着脑袋,皱眉撇嘴,锁上门。
凌浩实在是没底,仰卧起坐了半宿,最后还是给小易打了电话,求人家陪他一起去见周慧。
小易打着哈欠,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凌浩感动啊,觉得人家为自己算是两肋插刀了,孰不知人家是不胜其烦了。==
临出门时,凌浩把咸食放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冲天拜了拜:“佟童啊,你保佑保佑我把咸食再带回来!”
后背忽然让人狠狠的抽了一下,凌浩吃疼,咧着嘴的回身,就看自己老娘手里拿着条毛巾,气得直乐:“你刚说什么呢!佟童还在世呢!拜哪门子拜啊!”
周慧早早的到了约定的地点,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用手在颊边轻轻的闪着风,皱了皱眉。
“对不起啊!出来时忽然有点事儿!耽误了会儿!”凌浩怀里抱着咸食,小跑了两步,站定在周慧面前,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易在旁边看着咸食在凌浩后背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