跤不可能摔成这样,托蒂,是谁欺负你?”伊利亚问。
“没有,没人欺负我。”托蒂说。
就在这时,破门而入的声音响起。
伊利亚站起来,雀跃地奔过去:“约翰,你回……”
他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笑容凝住了:“你是谁?”
男人站在玄关,看到跟着声音过来的托蒂,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垃圾有什么秘密,原来是这样……”
托蒂脸色苍白:“爸爸。”
他赶紧去拉男人:“我不是把钱都给你了吗?爸爸,我们回去吧!”
男人甩开他,托蒂摔倒在地上,他环顾左右,除了一个瘦弱的男人和两个孩子再无他人,于是放心的对伊利亚嬉皮笑脸地说:“好心人,你不是施舍钱给我儿子吗?我是他爸爸,我可以帮他代收的。”
伊利亚眉头紧皱:“你不能欺负孩子!”
“他是我儿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男人说着,贪婪地看着这房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现在的伊利亚在他眼里看来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羊,“把你们的所有钱的交出来。”
托蒂既羞愧又恼怒,爸爸可以揍他剥削他,但不能这样子对待他的朋友。他扑上去,咬紧牙,要拖走男人。
可他太弱小,这无异于蜉蝣撼树。
他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这彻底激怒了男人。男人回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托蒂的鼻血立即流了出来。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垃圾!混蛋!”男人从未如此生气,“你反抗我!你居然反抗我!”
伊利亚呆立原地,像是被吓到了。
眼前的暴力场景映入他的眼睛,脑海深处一些类似的画面被翻出,在他眼前不停地闪现。他感觉到一股热血在心头涌起。
一种熟悉的无以言状的愤怒。
在又一次男人举起拳头准备挥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不准打那个男孩。”
托蒂捂着脸,抬头看到伊利亚的神情,没有温柔的微笑,冰冷而阴鸷,犹如一柄寒光毕露的刀,不知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比生气时的爸爸更加让他畏惧。
男人笑着站了起来,回头调笑伊利亚:“嘿,小羊羔,你……”
话还没说完就吃了伊利亚一拳。
伊利亚确实不擅长近身肉搏,但他也是学习过的,就算看上去瘦弱,对付一个酗酒多年臃肿虚浮缺乏锻炼的男人绰绰有余。
伊利亚的身体还记得搏斗技巧。
托蒂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型比爸爸小一圈的伊利亚把爸爸按着打,爸爸完全没有回手的余地,被打得直讨饶。
一拳一拳下去,拳拳见肉,血溅了出来,伊利亚不仅没有收手,反倒下手越来越重,颇有一种不打死人不罢休的架势。
妹妹站在一边看着爸爸被打,哭了起来。
托蒂忍着身上的疼痛,去抱着妹妹,依偎着,惊恐地望着伊利亚。
伊利亚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嗜血,致命。
托蒂双目含泪,又不敢靠近,他在旁边喊着:“莉莉,莉莉,住手!你要打死我爸爸了!”
丽莎哇哇大哭:“爸爸!爸爸!”
不行,爸爸不能死,爸爸死了,他们就没有家了,就算爸爸再糟糕,有个爸爸,至少算是个家。
托蒂豁出性命,上前抓住伊利亚的手,他的哭声都在颤抖:“别打了,住手,莉莉,住手,那是我爸爸……”
孩子的哭声终于传进了伊利亚的耳朵里,他扭头看到托蒂哭泣的可怜的小脸蛋,愣住了,陷入了迷茫的疑惑中。
就在这时,一直被伊利亚压制着的男人找到机会,抓起旁边的花瓶,毫不留情地砸在伊利亚的头上。
伊利亚的脑袋一阵震荡,他往旁边倒去,耳边嗡嗡作鸣,眼前发花,额头上一滴血从额头流下来。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踢了他一脚:“小白脸!敢揍我!”
邻居听到他们房子里传出来的动静,差点要报警了,幸好约翰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伊利亚倒在地上,满头是血。
约翰气得发抖,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直接拔枪,当场枪毙掉伤害了伊利亚的人。
他上前三两下制服了这个不速之客,打算报警。
托蒂哭着去向他乞求:“对不起,是我的错。请您不要报警。”
约翰看着孩子哭泣的脸,停顿了一下。
这个男人再混账,也是是这对幼小的兄妹唯一的亲人了。
把他送进监狱,孩子们就没有归处了。
约翰抓着男人的领口,威胁道:“假如再让我知道你对孩子们或是别人施以暴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地狱。”
*
伊利亚只是撞到了头,伤口并不严重,约翰抱他躺上床,给他处理了伤口。伊利亚昏昏沉沉地睡去。
伊利亚头疼欲裂,不止是因为疼痛,还有那些疯狂涌出的记忆,快要把他的脑袋给涨裂了。
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做梦。
好的,坏的,甜蜜的,可怖的。
爬满粉色蔷薇的花墙,金碧辉煌的酒店,空寂宽敞的大房子,跪在自己脚边的人们,数之不尽的金钱和珠宝……还有那双让他着迷的碧绿色眼睛。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一场小雨,绵绵的雨丝吻着庭中的花叶,发出唦唦的轻响。
伊利亚醒过来,眼睛里像是燃烧着幽深的火焰,但他很快感觉到有谁握着他的手。
他侧过头,看到靠在他的床头睡着了的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