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边低头走去。
“纪沫。”陈舟拉住她的手腕轻声道。
她浑身一僵,她听见陈舟忧心忡忡的声音,他问:“你还好吗?”
一颗心像是落空重新坠回到了谷底,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陈舟再一次叫她的名字时她像是重新见到阳光一样欣喜,或许她在期待着陈舟走过来对她说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像对待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一样对待她,可是陈舟没有,他满怀歉意的样子仿佛再一次让她看到被可怜同情与远离的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啊,她冷漠地回答道:“我很好。”
“那些……”
“没有,你知道不是我,你在问什么?问我有没有受影响吗?我告诉你没有,没有发生过,为什么我会被影响?”
陈舟吞吞吐吐含糊不清,纪沫却听懂了他在问什么,他在问那些谣言对她有没有影响,其实她早就在旁人只言片语里听到了那一个荒诞无稽的谣言,可是不是她啊,她选择了沉默,只有这样才能让谣言不攻自破,她故作镇静地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以此来误导别人,其实也在误导她自己。
再怎么光滑的油布被泼上脏水也难免会染上污渍,纪沫迷惘地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阳光洒在玻璃上折射出耀眼的七彩色,那些沉没在湖底的不可说的故事有谁知晓啊?
年复一年被新的心愿瓶覆盖,而后随着时光的消散沉入淤泥里,除了当初那个满怀期待的主人谁还记得这些尘封已久的秘密啊?
或许有一天岁月带走了这最后一点念想,连瓶子的主人也彻底遗忘了,那么谁来实现这些未了的愿望呢?
我们终究在一圈圈年轮中越走越远。
纪沫想起那一次和陈舟一起抛过的那个心愿瓶,她弯下腰似乎怀着奇迹发生的心态想在着浩如星海的玻璃瓶中找到属于她的那一个。
如果真的找到了,是不是真的奇迹发生呢?时光是不是真的可以倒流?她和程舟还可以实现那个一起上大学的愿望,越想越觉得被蛊惑了,她低头弓着腰在水中开始翻找。
一个踉跄差点把她绊倒在地,她正寻找得入迷,一双强有力的手就把她残忍地给拉回到现实,她跌坐在湖边茫然地看着面前两个惊魂未定的老师。
顾思义满脸煞白地看着她,纪沫呆滞了片刻才意识到他们大概是以为她又要跳湖吧,两次都没死,她都已经断绝这个念想了,她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两个吓得面如土色的老师。
顾思义迷惑地看了她一眼后转头对身边的郑晔说道:“师兄多谢你了,你先走吧,她是我班上的学生,我和她聊一聊。”
郑晔看看顾思义又看看跌坐在地上的纪沫随后顺从地点头道:“好,那你小心点,看好她,要是有什么事叫我。”
“好。”
看着郑晔远去又回头的样子,顾思义微笑着示意他别担心快走吧,等到郑晔走远,顾思义才低头认真地看着纪沫,纪沫歪着头看她,心情有些复杂。
纪沫正准备解释一下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之间顾思义弯下腰拢起裙角坐了下来,纪沫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顾思义全然没有看见裙子被灰暗的泥土给弄脏一样,她无所顾忌地坐在地上和她坐在一起。
她们并肩坐在一起,沉默地望着湖面发呆,纪沫开始对这个老师好奇起来,她目光悠远地望着对面一言不发像是在回想一段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直到斜阳一点点沉入天际。
当纪沫以为她们就要这样无声地坐到夕阳西沉的时候,顾思义却突然开口,她充满回忆地说道:“纪沫,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你在教室里哭的时候,把我吓坏了,我在想,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上课,就把人给讲哭了。”
纪沫一怔,原来第一次顾思义走进教室对她微笑是因为她哭了,那时候她只是眼角挂着两
滴眼泪并没有流下来,顾思义夸张的表情令她微微有些想笑。
顾思义却转头严肃地说道:“后来,我才知道你出了事。”
她指得是那次她服药未死住院的事,纪沫却误以为她说小时候的那件事,她战栗地颤抖起来,连你也知道了吗?
顾思义长长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刚才不是想跳下去吧?”
纪沫点头,纠结了一下之后说道:“我在找我的心愿瓶。”
茫茫水面,多如繁星的玻璃瓶她要找一个属于她的小小玻璃瓶简直痴人说梦,她以为顾思义要取笑她徒劳无功,没想到顾思义认真地问:“找到了吗?”
她愣了一下又摇摇头,遗憾道:“没有,太多了,找不到了。”
顾思义没有安慰她,反而乐观地说道:“没有找到不是好事吗?”
纪沫疑惑地看着她,她微笑地指了指天神秘道:“说明上天把你的心愿收走了,下一次就会帮你实现它。”
纪沫好奇地看着顾思义,她还从未听过这种说法,她直愣愣地问道:“老师,你怎么知道?”
顾思义沉默着望天,复又垂下头肯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