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吃饭了没有?”易耘往自家车走去,边走边道:“等着啊,姑来给你做饭!”
“我吃过了,而且现在太晚了,不用麻烦……”叶斯年笑着说了半天,这才打消了易耘立马开车过来的念头。
她和丈夫都是大学教授,虽然一直以来都把易澈当成亲儿子看待,但她大哥和嫂子出事的时候易澈都八岁了,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无法真的代替父母的。
想起当年那个调皮到让她崩溃的小侄子一夜之间就变得沉默寡言,易耘心中叹了一口气,关上车门道:“那也行,你坐车回来肯定也累了,今晚就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接你,咱们一起过去,啊!”
“嗯!”叶斯年点了点头,唇边的笑意更深。
两人又聊了几句,他就被易耘赶着休息去了,叶斯年挂断电话后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充满关爱的声音。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是隔着电话,也能让人从内心深处升起一种被关怀的温暖。
笑着放下手机,叶斯年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在家中走了一圈。
熟悉而陌生的构造和布置,眼前的一切和原主的记忆一一重合,叶斯年站在卧室门口,视线划过地上深色的地毯,慢慢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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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第二天一早,叶斯年还没睁开眼就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掀开被子下了床,叶斯年拉开厚厚的窗帘,眯着一双朦胧的睡眼看向窗外。
水雾在这片土地上弥漫,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树都被笼罩上了一层模糊的白雾,地上一片湿润,草地被雨水浸湿后显出一种更加深沉的绿,隔着厚厚的玻璃都仿佛可以嗅到那种带着水汽的清新。
睡意终于消散了许多,叶斯年眨了眨眼,看向昨晚那栋小楼前的院子。
漫天的水汽中,那个抱着娃娃的孩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叶斯年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车轮碾过马路的声音在雨声中不甚鲜明,叶斯年转过脸一瞧,就见院子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打着伞推开栅栏,走了进来。
叶斯年低头瞧了瞧身上的睡衣,也没怎么在意,转身就出了房门。
“哎哟这雨下的!”易澈的姑父章年一边往里走一边掸着胳膊上淋到的雨水,未免吵醒侄子,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他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小澈啊!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章年一愣,他是知道现在年轻人的作息习惯的,别说是放假了,就算是平时在学校也是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啊!现在才几点?易澈怎么起的这么早?想了想,他推了推眼镜有些担忧地道:“是不是没睡好?”
“没有,昨晚睡得比较早。”叶斯年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奇怪地道:“我姑呢?”
“噢,她马上过来,你去换衣服,我去给你做饭。”说着,章年便撸起袖子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原主从小就在他们面前长大,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叶斯年点了点头便转身上了楼,说起来,他还没洗脸呢……
章年的厨艺一直非常不错,吃了一顿美美的早餐,叶斯年心情好极了,面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许。
看着他吃的很开心,章年和易耘对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些许。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小澈平时已经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但每当这种特殊的日子,虽然他已经尽量隐藏,但他们还是可以看出他的悲伤。
心理阴影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抹去,更何况易澈那么小的时候就亲眼目睹自己父母惨死?
易耘端着碗筷往厨房走去,边走边抬高了声音对身后的章年道:“老章!你去检查下东西备齐了没有!”
“好。”章年答应着站起身,对叶斯年道:“小澈,墓园那里风比较大,你最好穿身厚实点的外套。”
叶斯年点了点头,站起身往楼上房间走去。
换了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脚上又穿了一双鞋底很厚的靴子,叶斯年在穿衣镜前照了照,发现没有什么遗漏,这才准备下楼。
楼下,章年和易耘已经坐上了车,就等着他了。
往外走的脚步倏地一顿,叶斯年皱了皱眉,回头往不远处的桌子上看了一眼。
有着黑色手柄的匕首静静躺在桌面上,一点可疑的动静也没有。
昨天那道带着愉悦笑意的沙哑嗓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叶斯年眯眼打量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返了回去,抿着唇将它塞进了口袋里。
如果不把它随身带着,谁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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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听出母亲话中的意思,孙林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道:“我才多大?急什么!”
“你还不大?隔壁李爷爷家的孙子去年就抱上孩子了!他还比你小一岁呢!”孙林的妈妈反驳道:“你们学校不是有好多女孩子喜欢你吗?里面就没个合适的?”
孙林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捏成了拳,一旁父母和亲戚们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仿佛都带上了别样的审视意味,一直以来拼命守住的秘密好像即将被戳破伪装暴露出来,孙林指尖有些轻微的颤抖,强忍住心中的忐忑与不安,憋出一个笑来:“妈你放心,女朋友总会有的。”
孙林的妈盯着自家儿子的脸,心中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奇怪。
在她心中,孙林一直是一个非常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