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人脸一张嘴,两瓣嘴唇一啪嗒,真的什么都能说出口。
唐瑟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恶心!”“丧心病狂!”“去死!”之类的污言秽语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和他的名字挂钩?
甚至还有人提议为了杜绝类似犯罪行为的发生,像他这种出生污秽的商品婴儿,纵使已经长大也该立刻被处死。
不容于世,他真的就罪大恶极到这种地步了吗?
如果说他的出生就是一种罪过,可是,在他被当商品交易的时候,他的父母拿到了钱,买他的人得到了想要的孩子,双方都得到了幸福。这不是挺好的吗?
根本就没有人从中受伤,那么他究竟何罪之有?
唐瑟理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抬不起头来”,无论走到哪那沉重的压力,让他甚至恍然生出干脆死了好了的想法。
恍恍惚惚的不知走了多久,待到回过神来时,他竟然已经站在了唐家大门口。
这里曾是他的家,虽然妈妈去世的早,但他们一家人一直过的很幸福。
花圃里盛开如火焰般火红火红的石榴花是妈妈喜欢的花,院子里那片草地,还是他小时候爸爸怕他摔跤特意让人起掉了花岗岩铺成的呢。
物是人非。这里怎么就突然不是他的家了呢?
从路边捡了一块小石头,唐瑟理原本想在唐家门前的水泥地上画上一只巨大的乌龟,但他忍了忍还是画成了一只巨大的猪头。然后又在猪头下面写下“我是唐天光”五个大字。
唐家门前的警卫眼看着却不敢阻止,唐瑟理心满意足的画完后,拿着石头就往里面的窗户上扔。
警卫眼见就要惊动唐部长了,这才冲过来作势要抓他,唐瑟理拉着眼皮狠狠做了个大鬼脸转身一溜烟跑了。
路过一家理发店,隔着宅男发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唐瑟理便走了进去。
“这位帅哥想做什么样的发型啊?”店员边给人理发边热情的打招呼。
唐瑟理愣了一会,扒下发套:“剃光吧!”
因为家庭特殊,为了预防绑架之类的事情发生,唐瑟理自幼就接受一些特殊的脱身训练。所以此时哪怕赵秉钧都快急疯了,派了一批有一批人出去,唐瑟理就像泥鳅一样,任他怎么找也总是抓不住他。
“有人看见他在四环那边一个理发店出现,不过我的人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蒋勋甩上车门,靠在车上有些无力的扶额。对于唐瑟理天才的逃生技能,他真是服了。
“这破孩子他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李宗珏都快抓狂了,奋力摔上车门。
“他的心现在都被扎的千疮百孔的了你让他怎么给你省心?”钱桓没忍住红着眼冲李宗珏吼。他知道他这是迁怒,可是事情都变成这样了,李汝霖那老家伙不但依旧闷不吭声,今天早上竟然拎了包出国旅游去了!
无情无义也要有个限度!老王八蛋!
李宗珏抹了把脸,做投降状:“我错了!我错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找啊!还能怎么办?”蒋勋吼了一句钻进车里甩上门。
路边的橱窗里,一只半人高的绿毛龟可怜巴巴的趴在玻璃上,睁着碧绿的大眼睛,哀怨的看着过往的行人。
唐瑟理不自觉停下脚步和它对视良久,直到腿有些支撑不住,便蹲下身继续和它对视。
“宝贝儿,你在干嘛呢?”一位雅痞的帅哥在唐瑟理身边蹲下,温柔的笑问。
唐瑟理茫然的回头:“……阿勋?”
蒋勋笑眯着眼睛,下一秒却蓦然变了脸色:“唐瑟理你头发呢?!”
“剪了。”唐瑟理淡淡的说着,回头仍旧盯着里面的乌龟。
“你疯了?!那是你的百岁头!!”蒋勋为他的不知轻重恼火,但转眼见唐瑟理像小孩子一样趴在玻璃上和绿毛龟对视,心里的怒火瞬间就熄灭了,剩下的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瑟理被他们保护得太好了,长这么大所受的委屈加起来都远不及这次对他的伤害来的大。
“宝宝,盯着这个看了那么久,是不是很想要??”蒋勋伸手摸摸唐瑟理的脸,柔声问。
唐瑟理眼睛盯着橱窗里眼神哀怨的乌龟,点点头:“嗯,觉得它好可怜!”
“走,哥哥给你买。”蒋勋像小时候一样牵着唐瑟理的手进了玩具店。
那软绵绵的绿毛龟被递到手里,唐瑟理爱不释手的抱着摸了又摸。蒋勋在一边看着想笑又想哭。
“阿勋,我饿了。”唐瑟理抱着半人高的乌龟,突然回头看着蒋勋。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和他怀里那只小乌龟可真像。
蒋勋被他萌的满脸是血,无奈的牵着发小去吃饭:“走,给你买肉吃!吃完了再给你买冰激凌吃。”
当惊慌失措的赵秉钧带着李宗珏和钱桓冲进餐厅包间的时候,这孩子刚吃的翻饱,正半躺在餐厅的椅子里满足的边打着饱嗝边揉着肚子。身边放了只可笑的毛绒玩具龟。
见到来人,唐瑟理抬了抬眼皮打招呼:“哟,你们都吃过了吗?”
三人顿觉全身脱力,心里特想冲过去把这孩子拉过来好好揍一顿。这时几人才注意到唐瑟理那光秃秃的脑门。
“卧槽!!唐瑟理你头发呢?!”钱桓抢在李宗珏之前怒吼。
赵秉钧几步跨过去将人拉到怀里,摸着他的光头,也不自觉的皱眉:“怎么了?好好的剃什么头?”
“简直胡闹!”李宗珏一把捏过他的脸恶狠狠的训斥,“那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