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动。
“你怎么了?”方仲文问。
“没怎么。”陆巍峥趁其不意,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湿意。听音乐听哭了并不丢脸,但他介意被方仲文看见。
“伟大的贝多芬。”方仲文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舞台上的指挥带着笑容,紧紧地拥抱了演奏者。坐在台下的陆巍峥只能嫉妒地看着。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和严锦合作,他很羡慕。
羡慕贺臻和严锦有一份舞台上的默契,羡慕贺臻能收获严锦如此专注的视线——台上的严锦,眼中无疑只有指挥一人,既看不见台下的听众,也看不见坐在第一排的陆巍峥。
近在咫尺却远隔千里,大概就是这样寂寞的感觉吧……
“年纪轻轻就有了大师风范,严锦前途无量,你我望尘莫及。”向来自傲的方仲文也说出了这样的话。
陆巍峥一方面有些意外,一方面深有同感。
严锦越走越远了,他拚命地追了几年,才能勉强看见他的影子。最近的自己似乎有点□□于现状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严锦甩得更远。
“等会儿结束了要去后台探视吗?”方仲文问。
陆巍峥想了想,点了点头。
方仲文果然是认识贺臻的。两人一见面就虚情假意地交换各种客套话,言语之间似有火花闪烁,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严锦早已换好衣服在跟几个人说话,见陆巍峥来了,朝他招了招手。严锦身边的中年男子也认出了他,有些意外:“这不是钢琴家陆先生吗?”
“是的。”严锦转过身介绍道,“这是《心声》杂志的副主编徐先生。这是陆巍峥。”
陆巍峥收到了几个业内人士和记者的名片,心里挺高兴自己除了“钢琴家”之外,还多了一重“严锦朋友”的身份。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讨厌的事就发生了。贺臻从背后冒出来,熟络地搭上了严锦的肩膀:“等会儿大家一起去喝一杯,你可别想提前溜走。”说完,还顺道送给陆巍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像是刻意的挑衅。
“我没说要跑。”严锦把贺臻的爪子拨开,脸上没有不悦之色。
陆巍峥回想起之前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声“阿锦”,再联系到现在亲眼所见的贺臻的言行,心中迅速腾起了敌意。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严锦对外人是保持距离的,也从没听说严锦和圈中的谁特别交好。如今半路杀出来一个贺臻,随随便便地勾肩搭背,随随便便地叫着“阿锦”……陆巍峥嘴里的酸味,浓重得就像喝了一瓶醋。
偏偏那个副主编李先生还在开玩笑地用“天作之合”形容那二人的演出,惹得贺臻哈哈大笑,又伸手去搂严锦……还好被后者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啊啊啊啊——
陆巍峥费了好大劲,才抑制住掀桌的冲动。他的脾气很好,但不代表在任何情况下都好。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严锦察觉他兴致不高,吩咐道。
“你明天会回家吗?”陆巍峥眼巴巴地回望。
“会回去一趟,接着去b市,贺臻在那边还有一场公演。”
“……”陆巍峥心中的醋意又开始激烈翻腾。
不过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丢下一句“你辛苦了”,郁闷地离开了剧院。
作者有话要说:
☆、颓然的变奏曲
这大概是从开始追严锦以来,陆巍峥第一次那么颓丧。
他望着天上的月亮,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他知道自己没有道理也没有立场生气,但负面情绪还是无法抑制地一波一波向上奔涌。严锦并不是他的私有物,说得更残酷一点,严锦和他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几年来他一直维持着单相思的状态,直到现在。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单恋,或许永远也不会结束了吧……以前总是告诉自己,只要能在严锦身边默默看着就好,结果总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更加得寸进尺。严锦善良的纵容,让他越来越贪心。
无论严锦和谁交好,归根结底都是个人自由,他有什么权力去管?就算严锦和贺臻真的成为了一对,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这些道理说起来很简单,执行起来太困难……陆巍峥从没妄想过有一天能攻略严锦,却也不愿意轻易地退出竞争者的行列。
干脆还是忽略贺臻此人的存在,继续按自己的步调行事吧,陆巍峥想,要不干脆找个机会,直接了当地问问严锦,他和贺臻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拿出手机按了两下,想了想,放回去了。陆巍峥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自寻烦恼,既幼稚又可笑。严锦如果真有了恋爱对象,可能还瞒着他吗?严锦根本不是那种会心安理得玩弄他感情的人啊。
再说了,那个贺臻算什么?进过严锦家门吗?亲过他吗?摸过他吗?同居过吗?……这一连串的自我安慰让陆巍峥的心情渐渐好了几分。如果说贺臻对严锦有兴趣,无非就是多了个情敌,他得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的信心。
“陆巍峥!”
他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回头一看,又是阴魂不散的师兄。
方仲文跑了几步到他身边:“师弟,你走得太急,我叫你几声都没听见,只好喊你全名。”
“……有事吗?”
“没有。”方仲文和气地说道,“正好顺路,一起出去搭出租车吧。”
陆巍峥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空降的同行者一路同行。
他们师兄弟关系从小就差,平时在一起除了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