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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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离见柳似水整个人躲在海狼身后,连看自己一眼的机会都不给他,心中好不绝望,叹道:“在下这次前来,是特地向柳姑娘负荆请罪的。”说着双膝一软,便向地上跪去。
海狼看在眼里,满脸轻篾之色,冷冷道:“就算你把膝盖跪烂了,似水也不会原谅你这种衣冠畜牲!”
听她如此言语,明离更是绝望,苦笑一声,便再也跪不下去,站起身来,望着海狼身后微微露出的那一抹绿影,黯然道:“如此说来,即便在下自刎当地,柳姑娘也不肯原谅在下?”
那抹绿影微微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走出来。
明离看在眼里,心知还有希望,猛然上前一步,叫道:“柳姑娘,只求你能再给在下一次机会。”
海狼怒喝道:“你敢过来!”夺命勾自下而上,向他胸口掠去,端的狠毒凌厉。
明离武功早废,即便能看到她出手,也是无力闪躲,钢勾自胸前划出一道极长的伤口,鲜血破体而出,溅得满地都是。
海狼身后的柳似水看在眼里,尖呼一声,下意识得向他跨出一步,但终究没有那胆量接近他,站在原地,眼中噙满泪水,黯然叹道:“你难道真的不要性命了。”
明离捂住胸前伤口,不住咳嗽,惨笑道:“明离罪孽深重,如柳姑娘愿意,这条性命你随便取去便是!”鲜血越流越快,根本止不住,到后来更是无法站地,唯有双手支地,气喘如牛。
柳似水见他如此,深怕时候一长,便真是将性命送来,心中一软,忍不住要开口原谅他,但随即想到那天他对自己的疯狂摧残,无情的夺走自己的贞节,如此心理阴影如何能轻易抹去?更何况他曾经还是自己梦幻中那个完美的男子!
一想到那个破碎的梦,心中仇恨瞬间击溃那份怜悯,她粉面阴冷,咬牙道:“明离,你死了那颗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说着将他扶住,回头道:“墨老爷子,请你帮个忙。”
墨瞿自听得明离惨呼,便已赶到门口,见他躺在血泊中,性命危殆,吃惊不已,又听柳似水之言,已明其意,叹道:“放心吧,有老夫在,他死不了!”
柳似水点了点头,对海狼道:“澜儿姊姊,咱们走吧。”转身而去,再不回头看明离一眼!
明离见她越行越远,最后彻底消失于视线尽头,而心中那微薄的希望也随这而去了,似乎灵魂都已被带走,仅留一具臭皮囊,却不知还有什么用!
明离抬头望天,泪眼朦胧中,依稀可见那张熟悉面庞也开始扭曲变形,透出一丝丝的恼恨,哪还是记忆中那个温柔甜美的模样!?
“师姊,连你也不能原谅我吗?”眼前水雾化为两滴绝望的泪珠,悄然滑落,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墨瞿见他躺在地上,一动无动,虽然未死,却比死了还要不如,心下暗叹,便将他扶回铺内,用了不少伤药,才将伤口敷好,再用纱布包扎,叹道:“老夫虽然不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柳小姐素来温柔善良,心肠更软,难得听她说出这般绝情的话儿,只怕真是小兄弟你犯下了大错。”说着见纱布告罄,便进内堂取来再用。
明离背靠竹椅,双目空洞无神,对墨瞿说得话自是一句也没听见,向铺内望了一匝,最后落回到眼前那片空气中,呆呆出神。
突然,他似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目光落到案前那根断箫上,惊呼一声,跳了起来,一把将之夺下,紧紧握入手中,眼中狂乱无以复加,只是在想:“为什么它会在这里?难道是柳姑娘送来修补的?她……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难道是……”猛地大叫一声,也不顾伤口再度破裂,血流不止,狂奔出门,追柳似水去了。
墨瞿取了纱布回来,见竹椅上空空如也,玉箫更是不见踪影,已明所以,不禁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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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似水与海狼出了东莱宝藏湾,举目望去,尽是崇山峻岭,山岭之侧,傍着苍茫大海,海浪呼啸着爬上沙丘,又缓缓褪去,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海狼忽道:“似水,你可亲眼见过海啸。”
柳似水摇头道:“似水没出过东莱岛,自是见不到海啸。”
海狼眼望茫茫沧海,叹息道:“那是你的幸运。十年前姊姊第一次随那些大男人们出海,便遇上了海啸,海员们都丧生了,若非姊姊抱着死尸漂流到东莱岛,被你爹得所救,只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柳似水听出她言下之意,幽幽叹道:“姊姊为报爹爹的救命之恩,对似水尤是好些,似水明白的。”
海狼看她一眼,摇头道:“起初姊姊或许真的只是报答柳伯伯的恩惠,但与你几年相处下来,姊姊是由衷的喜欢你的纯真善良,实在见不得你给别人骗了,误了终生!”
柳似水神色一黯,低声道:“似水已经决心不睬他了,澜儿姊姊难道还信不过我?”
海狼苦笑道:“似水,即便你骗尽天下人,也骗不过自己。只是我不明白,那个明离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放不下?”
柳似水抬头看她一眼,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