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得到了同意，顺着他的手趴在他的膝上，景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战栗。

冥炽不语，真君说愿意怜惜他，真好……

温存还未持续多久，就有魔兵来传冥炽离开了。

见到帝君的时候冥炽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屈膝半跪道：“冥炽叩见帝君，愿帝君福寿无疆。”

帝君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跟着那道长，冥冥语文也有进步了。”

冥炽恭敬道：“帝君不要取笑属下了。”

帝君又是挑唇一笑，在座椅上坐下，这才淡淡道：“冥炽，你在本座身边多久了？”

“回帝君，有快两百年了。”

“两百年了。”帝君喃喃道，“还记得初即位时，本座一无所有，四座不服，魔之右眼叛乱，本座身边只有你。收服四座、座首，这一路走来。你不许再有魔的右眼不是想要专宠，而是你怕有人再次叛变。你在想什么本座都知道，本座最信任的也是你。”

冥炽忆起过去也是眼里万分感伤，柔声道：“帝君，冥炽的名字都是您赐予的，是您让我知道了活着的意义，区区忠诚又算得了什么？”

帝君眼里的怀念一收，又道：“冥冥，如果本座让你杀了那个人类，你会如何？”

冥炽一下子僵住了，过了一会才冷静下来，轻声道：“您不会。”

“我不会？”

“您不会做这种危险的事来考验我的忠诚。”

“是啊。”帝君摇头叹气，“本座之所以不杀他，正是本座不敢考验你。”

“帝君……”

“因为本座不想看着你离开，所以本座不敢杀他，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本座为什么要去做这样危险的事呢？”帝君叹气，仅是无奈，“冥冥，你都知道。”

“属下……都知道，属下感谢帝君。”

“那么你呢？你的忠诚呢？在见了那个人类后，你还是过去的魔神将了吗？还是我信任的冥炽吗？我们之间是谁在利用谁？是谁在逼迫谁？”

“帝君从未利用过我，我也没有利用帝君。”冥炽身体颤得更厉害了，又是屈膝跪下，诚恳地叩头，“帝君，我不能骗您，我答应了他不再杀人了。”

帝君问：“他怜惜你吗？”

冥炽犹豫了一下，紧张道：“真君说是怜惜我的。”

帝君又问：“那么他可想过，魔不杀人，也会被人杀？多少人想杀你，你没想过你的保证有多危险？”

“我……”

“你不会死，却可以死千万次，所以可以承受更多，更多的痛苦。”帝君站起扶他起身，严肃道，“冥炽，离开他吧。以后你会知道，死才是一种解脱。他却能让你生不如死。”

离开？冥炽连想都不愿想，低头柔声道：“您都知道结果了，又何必问我？哪怕是痛苦，哪怕是片刻，我也想要留在真君身边，只是片刻都是温暖的。”

“你，你啊……”帝君眼里亦是挣扎，“你痛苦，本座又何尝不是？你是这战局的关键，你是本座的骄傲，是本座的后盾。你动摇了，魔世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你倒戈了，魔世倾塌在即。”

冥炽几近落泪，“帝君，冥炽……只要活着，就绝不背叛魔世，请你放心。”

冥炽去了很久，景陌依旧在诵经。

“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名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贫道执迷了。”

“是贫道执迷了。”

云景仙子施了个礼，对着天帝笑道，“天帝可想听听贫道这趟发现了什么？”

天帝微笑着让人给她斟了一杯茶，才道：“先喝杯茶再说吧。”

云景仙子笑笑，“天帝还有功夫喝茶呢。”

“心念一动千万劫，千万劫的时间都有了，何必在乎这一盏茶？”

云景仙子目中钦然，“贫道受教了。”

“朕说了什么吗？”

“徒劳无益的举动做了不如不做，贫道受教了。”

天帝笑着摇摇头，“仙子真是……”

云景仙子再次施了一个道礼，“悟道何处不是悟？悟得是否就是道？愿临景也能看透这点。”

“仙子是来说这个的？”

“当然不是，只是陛下这盏茶让贫道受益良多。”

天帝莞尔，“大千世界，无处不是道。”

云景仙子颔首，“无量寿福。”

天帝抿嘴笑了一笑，也淡淡道：“无量寿福。”

“陛下颇有悟性，魔世退去后瀚海仙境……”

“魔世退去？”

“不是快了吗？”

“是啊。”

天帝意味深长地又倒了一杯茶，“瞎了的武者，还能向谁逞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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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行板将命数描摹

?　　第十一章：行板将命数描摹

——冥炽：三生情缘，石上刻着谁的字迹？

冥炽怀着对帝君的愧疚，主动去守了好几天缥缈仙山，也没见到仙界再有什么动向。

冥炽却隐约觉得那个女人不会就这么简单算了的，他负手站在缥缈仙山顶端，想来想去始终不解她到底是怎么向景陌传到这个消息的。

他几天时不时的外出，景陌隐约也知道他在作什么，却没有主动问。

他问，景陌就回答，他沉默，景陌也不主动说话。

这样又是几天过去了，冥炽没有因为景陌对他态度的变化而改变，还是乖巧听话。

这天回来的时候景陌明显发现这只魔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