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力道,那样温和的呵护......
哎哎,想哪儿去了。
不知道她晚上要住哪里。盛世尘忽然说:应该是在发愁呢。
怎麽会?
她身上没有钱。盛世尘转头看他一眼,目光温柔:盛计给她算了一下这几天的食宿费,还有她打烂的你房里的东西,把她身上能变钱的东西都扣了下来;盛心看到你被抱下轿来的时候那个脸色啊,小脸气的比纸还白呢,骗杜清若喝了一碗下了药的茶。那是他不知道制成的药,好象是一用真力,就会腹痛如绞想去出恭吧......
盛宁张口结舌,不知道是该诧异於盛计和盛心的心眼算计,还是盛世尘说这话时候的淡然自若,又或是,盛世尘这麽一个飘然出尘的人,为什麽可以把人家女孩子,出,出恭的话,也说的这麽......
盛世尘眼中含笑:好了。你再不睡,我就点你穴道了。明天早上不要早起,早膳自然有别人打理......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催眠的功效。
盛宁虽然极力的想让自己睁着眼,不要睡过去......
可是睡意依旧不可抗拒的向他袭来。
杜清若终於走了,真好......
先生这麽温柔,真是百年难遇......话说,盛心盛计盛安哪儿去了?为什麽让先生亲自照顾他?先生一点也不喜欢熬夜的啊......
真是......想起来觉得不知道是气,还是笑......杜清若当然是个女魔头,可是自己家的两只,盛计和盛心,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还有,先生这麽说,肯定是他默许了他们两个这麽做的......
唔,真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盛宁蜷了蜷身体,头在枕上拱了几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平稳沈实。
盛世尘看着他脸庞。
似乎昨天看他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童真味道。但是......也许是酒力的作用,现在的盛宁,有点少年的青涩感,睫毛长长黑黑的。
脸庞圆圆嫩嫩,象枚卵形的煮鸡蛋,实在很可爱。
但是这样一个乖宝宝,居然被杜魔女给拐到那种地方去......
盛世尘端起杯茶,转头看着窗外的一弯明白。
他以前可没有发觉,自己原来是个很护短的人啊。
凡尘13
杜清若走了之後,生活又恢复如常。
盛宁站在灶台前,往一只只鹌鹑上抹腌料。
风从窗口吹进来,淡淡的热。
抬头看一眼,然後低头继续抹酱料。
也有一点不一样。
从杜清若走了之後,盛宁比以前,笑容少了一些。
庄里大家从前总是嘻笑无忌,现在却好象大家都长大了一点点,没有人来问盛宁,为什麽和以前有些不同的原因。
大家总会长大,天真乐园不会永远的维持下去。
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盛世尘。
他依然如故,沈静,安详,微笑从容。
真不知道,他年纪也绝不超过三十岁,哪来这麽沈淀和堆积啊?
偷来的?骗来的?
天生就有的?
呵,真是难以捉摸。
盛宁说不上来,从杜清若来过一趟之後,他总感觉自己看盛世尘的时候,心情......略有些不同。
说不上来,那样俊逸秀美的面庞,好象会折射光晕似的,越来越吸引人。
盛宁不知道有多少次,感觉他象一团跳跃的火。
而自己,好象是一只身不由已的小蛾子。
这是错觉吧?
还是春天的一时迷惑?
也许都有。
盛宁停下手,轻轻叹口气。
多奇怪,自己居然会叹气。
生活这麽安逸,有什麽不满足的啊?
真是......是不是人总是天生骨头轻呢!得到的再多,生活的再好,也总还有不满。
啊啊啊,真是无病呻吟。
盛宁甩了一下沾满酱料的手,重重的抓了一大把炒香芝麻,撒在那些油亮亮红扑扑的鹌鹑上。
少爷。
唔?盛宁抬起头来。
小胡子一脸戒慎:有客人来了。
盛家山庄里,这麽多年都很沈寂。
上个月来个杜清若,就闹得鸡犬不宁了。
听小胡子的口气,对现在再上门的客人,心里肯定是十分的忌惮。
什麽人?禀告过先生了吗?
先生在午睡,我没敢去吵。来的是个......小胡子摸摸头:少爷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盛宁把鹌鹑放进磁坛里,倒入高汤後,拿油纸封住坛口,洗过手:好,我去看看。
小胡子百忙中还顾上问:这做的是什麽?
就想着吃。
盛宁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行了,晚上少不了你的,快走吧。
到了小花厅外头,忽然一样东西打穿窗户,朝两人硬砸过来。小胡子失声惊叫,一反拉着盛宁向旁边闪了一步,那样东西掉在地下,打个粉碎。
盛宁回过头来,窗户哗一声敞开,一个人探出头来:喂,你们太笨了,怎麽不接住啊?现在打碎了,你们赔吧。
那个说话的人脸蛋儿圆圆,一双眼睛乌豆似的骨碌碌转,扎着个双头小辫,居然是个才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儿。
盛宁站住脚,问道:你是谁?来找谁?
那小孩儿一昂头:你算老几?敢问我的来历?盛世尘呢?叫他出来。
盛宁心中摇头,这叫什麽事儿。盛世尘的访客不是女子就是小人,实在令人头痛。
那你又算老几?盛宁冷冷的横他一眼:小孩子不在家好生念书,到处乱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