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南斗亲口一说,恰印证了此事,一切似乎都挺顺理成章。
但云倚风还是有些奇怪,若凶手当真是江凌旭,那他为何不肯寻个更好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不在场,反而要用谁听谁奇怪的“出城赏雪”?还是说,对方是存心找了一个最拙劣的理由,好让整件事看起来都诡异生硬,从而反向洗清罪责?毕竟自己现在不就正在因为“赏雪”的荒谬性,而怀疑凶手不是他了吗?
想得太多,云倚风难免有些迷糊,毕竟他也是刚痊愈不久的病人,脑子不大够用,连吃药都常常会忘,更何况是分析最复杂的人心。
季燕然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五叔即将接任掌门,按理来说这事该由掌门亲自处理。”江凌飞道,“但他与大哥向来不睦,我担心——”
话未说完,江南震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每天都会在此时前来探望,今天冷不丁看到满满一院子人,还有些诧异,急忙问道:“可是大哥出了什么事?”
“是好事。”江凌飞只好道,“叔父方才醒了一会,梅前辈说将来若恢复得好,吃穿应当能自理。”
恢复得好,才是一个“吃穿能自理”,恢复得不好,怕就只有一辈子躺在床上了。江凌飞这么说,也是想让江南震放心,让他知道江南斗已绝无可能重回巅峰,让他莫要生出不该有的歹毒念头——毕竟在掌门之位的诱惑下,他是真不知这家中每个人都会做出什么事。
江南震一听,果然面露喜色,姑且当他是发自内心地为江南斗高兴吧,进屋看过之后,又对梅竹松连连道谢,当场便封了黄金一坛,权做谢礼。
许是屋内说话声有些大,江南斗眼皮子颤两下,又醒了过来。
江南震赶忙坐到床边:“大哥。”
云倚风站在窗边,屏住呼吸往里看了一眼,又回到季燕然身边:“凌飞站在一旁,江南震也是面色严肃,八成江凌旭的事又被重复了一遍,这下那位江大少爷,怕要喝上一壶了。”
季燕然带着他走到院外:“凌飞担心江南震会借此刁难江凌旭,但在我看来,趁着他与我们还在江家,能将此事一举查明,反而是好事。”
云倚风点点头,问:“王爷迟迟不回王城,皇上那头不要紧吧?”
“西北已定,我乐得清闲。”季燕然道,“皇兄大兴科举,刚从各地选拔了一批人才,现如今天下大定,正是这批文臣能士大展拳脚、施展抱负之时,我这手握兵权的王爷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一点,反倒算好事。”说完,又微微躬身,“当然了,倘若云儿愿意配合,让我的罪名再加一项沉迷美色……躲什么,过来让相公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