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阀阅出身,温峤太清楚这些高门脾性。热衷荣华,把清贵挂在嘴上的世家不是没有,但是大多随前朝南下,蜗居江东。而留在北地的,不是家大业大,不惧胡虏的豪强。就是心思诡谲,投机取巧之辈。
这些人,可以对坐谈玄,却不会把身家利益放在旁人身上。若有可能,在别人背上踩一脚恐怕更为痛快!
而天子,应当也清楚他们的本性。不论是九品官人法,还是常科取士,都给了世家门路。界限早已画出,只要不越界,各凭本事,谁挣到便是谁的。而世家若真参与科考,会比寒门士子差吗?
就像一釜温吞吞的水,把所有人煮在其中。或是逆流而上,或是沉尸釜底。若真有反意,去岁豫州陈氏是如何破坞灭族的?便是前车之鉴。
自立为王,乃至割据一方的可能,越发渺茫。现在逃往南地,未免太迟。待在大赵,总是好过对匈奴称臣。
这一环环,套的如此紧密。温峤有时忍不住会想,他这个吏部侍郎,是不是也天子暗中的手腕之一。想用他来钓出那些心怀不轨的逆党。
也正因此,温峤才越发克己奉公。两朝为人,历经战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