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躲在东坡后面。
他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知道东坡发现了什么。
也许就是,他身后那人口中的鬼……
东坡面前,一身红衣的女人漂浮半空。
它浑身粘稠,仿佛才从血水中爬出。
长发黏在一起,尖锐的指甲因过长而卷曲。
成绺的头发横在眼前,挡住了半张脸,从头发的空隙中,东坡看到了双猩红的眼睛。
那女人塌着肩膀,脑袋向前几乎落在胸前,仿佛脖颈无力支撑,随时都能掉下来。
戾气与怨气滔天,让空气都稀薄起来。
周遭陷入安静,东坡眼中只剩那厉鬼。
“主子……”守护灵担心的贴近东坡,它很清楚东坡和这鬼魂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东坡没有说话,召出树精。
树精飞出,待看到那厉鬼后,树精明显露怯,这种胆怯和东筹的貉完全不同。
这厉鬼只要一动,怕是它就要魂飞魄散。
使者是消耗品,不足为贵,消失了再收便是,但树精是东坡第一个使者,守护灵虽然每天与它掐架,眼看着它去送死也有点不是滋味。
“喂!你!”守护灵喊了声。
树精回头。
“主、主子花了350万,你可别死啊。”
树精嘲弄一笑,转向厉鬼。
厉鬼看到树精,脑袋缓缓的向右侧转动,它的动作十分缓慢,仿佛一个生锈的齿轮,突然,厉鬼裂开嘴,露出个笑容。
它僵硬的一挥衣袖,甩出几滴血来。
树精幻化本体,巨大的树干将东坡挡在后方。
寂静无风,树枝轻轻晃动。
东坡目光一沉,在树精准备挡下时,他一握玉葫芦,将树精收回。
树精飞回附生处,消失之前东坡看到了它惊讶的表情。
树精不是厉鬼的对手,贸然对上也只有死路一条。
东坡手一松,守护灵听命与其灵体相融,东坡将力量全部聚于左侧手臂,硬生接住那几滴血。
血砸在小臂,守护灵被直接砸出。
飞出很远。
东坡的手用力向后一甩,整个身体都偏至一侧,几乎跌倒。
东坡扶住肩胛处,抬手一看,厉鬼的血犹如硫酸腐蚀着他的灵力,那种感觉和撕扯魂魄差不多,东坡的表情没变,但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抽搐了。
“鬼……是不是有鬼……”那人扒着项正直的后衣襟,哆哆嗦嗦的往前看。
“你别拽了,再拽我要被你勒死了!”项正直不乐意的一拽衣服,他看着前面大大咧咧的说,“鬼?哪儿有鬼啊?我看这里就你就像鬼!”
“不,鬼,有鬼……”由于惊吓过度,那人的声音异常的大,他几乎是喊着说的,“我早就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一直跟着我……它不让我睡觉,不让我工作,什么都不让我做,它吓唬我,它天天在吓唬我……”
东坡偏头,听着那人语无伦次的叙述。
“我洗脸,洗着洗着,水就变成了血,是血,不是错觉,是真的血,整个卫生间里都是血,洗手台里,地面上……还有我的衣服……我要洗很久才能弄掉,我换了好多房子,哪怕去酒店也是这样,总是能看到很多很多的血……”
那人仿佛陷入了可怕的回忆,他又开始捏项正直的肉。
项正直疼,但这回没喊出来。
“有一次,我和人视频,视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对!是女人!那女人低着头,肩膀是耷拉着的,她在冲我笑,咯咯咯咯咯的笑……她,就是她,晚上去厕所,只要有镜子,我就能看到她,原来没有,突然一抬头就在我后面看着我,她总对我笑……”
这人越说越害怕,手从项正直的胳膊到脖子。
他猛地搂住他。
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
“有时候,我突然就觉得喘不上气!我的脖子好像被什么勒住了,但又什么都看不到,那东西勒的很紧很紧,然后!然后等我能呼吸了,我脖子上就有奇奇怪怪的印子!是头发勒出来的,一道一道的,还有头发丝,总有头发丝,我家里总能看到很长很长的头发……我一个人住我没有妇朋友哪来的头发啊……”
那人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直接崩溃了。
他蹲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脑袋。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刚才又看到它了,那个女鬼,就在厕所里,我上厕所洗手,一抬头就看到她在我后面,她冲我伸手,她要抓我啊!”
东坡重新看向那厉鬼。
世间厉鬼本就不多,这红衣厉鬼他短时间内已经见过两次。
在看到这厉鬼的一瞬间东坡就想起来了,上次在公园附近,那个被厉鬼抱住的人,好像就是项正直后面那男的。
虽然他没看清那人的脸,但体型很像。
就算人认错了,这鬼也不会错。
听这人的话,厉鬼已经纠缠他有些时日了。
那天看了只是觉得害怕,远远的扫了眼都让他心有余悸很久,东坡不会多管闲事,不管因何原因,对方没有找到他头上他不会帮忙,就算找上门他也自知自己的能力,不会贸然出手。
他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与这人再遇,与这厉鬼对上。
根本就是逼着他和这厉鬼打。
“你是否得罪过女人?是否有女人因你而死?”东坡谨慎的看着前方正歪着脑袋冲他乐的厉鬼。
“没有啊!我连对象都没处过!怎么能有女人为我死呢!”那人又嚎了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