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不打算现在说。
他竖起中指笑道“老子没吃药,滚!”
一群人这才笑着离开,秦远峰看到他们离开的身影,这才收敛了笑容,严肃了起来。
他想散步。
不知为何,他很想散步,甚至打算从机场走回科技大。
虽然这不可能。
好胖不愧是和他四年的基友,很敏锐就发现了自己的变化。
从他知道这件事源自自己一个判断失误以后,他想了很多很多。
人,很多时候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成熟起来,可能是阅历的积累,可能是某件事的触动。
这件事,是他的积累,也是一个契机。
他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心中有一抹莫名的烦躁。
“这就是成熟的代价?”他笑着点了一根烟,靠在机场的护栏上。身后的夜空,不时能听到飞扬而起的飞机轰鸣,凌冽的冬日寒风把他的发型吹乱,他却毫不在意。
“其实啊……是孤独了……”良久,他才把烟丢到地下踩灭,喃喃地说。
这是他想了很久才得到的答案。
应该就是孤独了……也许就是孤独了……
好胖和他很好不错,自己公司发展得很好也不错,但是身在异乡为异客,父母亲朋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这种感觉,随着秦皇朝一步步迈出而变得越来越剧烈。
在香港,他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朋都没有。
成功之后的寂寞,激/情之后的空虚,总是让人心如猫抓。
痒痒的,麻麻的,却怎么样都够不着。
他心里现在就跟十几只猫抓着一样,痒得厉害,又不知道根源在哪,只能推到孤独上。
1987年东,这时候还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秦远峰在香港的赤鱲角机场,静静地站了一个多小时。
当心里的烦躁渐渐平复下去之后,他忽然很想说话。
他笑了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十二点过,谁陪他聊天?
他不想和其他人聊天,说实话,好胖就算和他再好,但是是和这个身体好,和他自己并没有关系。
一句话,他对香港没有归属感,每成功一步,都让这种淡漠的疏离加深了一丝。
翻了翻电话本,他目光却停在了一个名字上,再也挪不开眼。
王组贤。
她?秦远峰看着看着却笑了起来。
虽然和他并不算多亲近,但是自己这种心情对方体会得更深,尤其,算起来两家还有那么八竿子能打的着的远亲关系。
表亲就不是亲了?
他几乎都没考虑,就往电话亭走去。
而且,他甚至拿起电话的一瞬间,就肯定对方肯定会出来。
这算不算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拨电话的时候,他忽然涌起这个荒唐的想法。
电话足足响了五声,才被接起来,一个慵懒而带着埋怨的女声,在那一边幽然响起。
“谁啊?”
秦远峰憋着笑“你猜?”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听到王组贤的声音笑了起来“原来是ro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秦远峰正要开口,自己却愣了愣。
什么事?
聊天不可以?
但是刚才觉得理直气壮,怎么现在忽然感觉就这么半夜三更给别人打电话有点不太好呢?
最关键的是,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很奇怪,忽然想聊天,拿起来却发觉没话说,或者说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刚回来,顺便补一句圣诞快乐了。”
“……你不会现在告诉我这件事吧?”
“……”秦远峰沉默了一会儿,王组贤的声音试探着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觉得你兴致好像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