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便是一团升腾的白雾,如那前路,教人望之不清,但不管如何,他现时所得能到的,也就只有这支军队了:“都起来,学生来了,便不会放着大家不管,云聪,去买些猪羊来,再去丁家商铺那边调些棉布,兄弟们战袍都旧了。”
李云聪领命带了两个士兵而去,跪在丁一面前那几百军兵,却就许多人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们看着丁一,便如同孩子见了爹娘一般,也只有丁一,才会一到营里,刚进营门,就教人去买猪杀羊,又要给大伙添衣裳,忠诚向来不是无缘由的,就算有着信仰支撑,但丁一这两句话,却是生生就将大伙的心窝烘暖了,这支部队,过了这一关,丁一的烙印已是不可抹去,便是丁一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这些士兵第一反应,必定也就是:这决不是丁制军做的;若是丁制军做的,必是该杀!
闻讯带着亲兵前来的石亨和曹吉祥,不可置信看着井井有条运作起来大明第二师营盘,当真是合不上嘴巴了。他们也是带老了兵的人,自然知道大明第二师没有他们折子上说的那么不堪,要知道,原本就是边镇调过去的兵,这些军兵本来就是从各个边镇包括宣大在内,抽调出来的,再怎么差也不至于不堪用,只不过他们觉得这大明第二师的军兵全是刺头、老兵油子,不好管理,士兵提出来的要求,比如说三餐饭管饱,饷粮足额,就算边镇将帅不喝兵血,户部那边的官吏也要吸血的,怎么可能做得到?当然,若果只是大明第二师,那或是可以做到的,不过石亨等人又如何敢做?一旦做了,其他军兵必定又要求同等待遇,到时岂不是大乱?所以这些兵,石亨他们一个为了给丁如玉个人情,一个是真的不愿使唤。
“这丁容城,得多少银子洒了进去?”曹吉祥捏着兰花指,远远望着大明第二师的营盘,颇有些阴阳怪气地问着去打探消息回来的亲兵,当时石亨和边镇军将不要这支军队,曹吉祥也是来看过的,结果名义上的大明第二师师长,有着右都督身份的张锐根本说话就济不了事。
当时曹吉祥已经表示,会尽量照顾他们,一天三餐是不可能的,不过,一稀一干让大家吃饱是可以商量;饷粮方面,曹吉祥也很坦诚,说是户部发下来多少,他只抽一成,至于发到军中,各级军官要抽多少,他便不管,关键是军队里不要有闹事。
那亲兵单腿跪地禀道:“回公公的话,方才小的混近了去,只听说赶了一批猪羊入去,怕有上百头,至于钱粮,却是没有提起……对了,据他们说,丁总宪还教弟子李云聪,去赊了不少棉布,说是要给军兵做新袍服,除此便无他事了。”
曹吉祥听着,笑着脸上横肉颤抖,一拍大腿对石亨笑道:“一身衣裳两口肉?这班杀才要是如此识趣,伯爷当时嫌他们不好管教时,咱家也就收了他们,丁容城啊丁容城,伯爷!今遭你我却是有缘,来看看丁容城如何狼狈出营!”
在他想着,等得军兵吃完了肉,说到钱粮,丁一就自然是被呛得受不了,不得不仓惶离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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