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士大夫的谋划如果得手的假设,那就完全是万安在吓人了。
这年代,士大夫能看上欧洲那种在二楼往街上倒尿的野蛮地方才叫见鬼呢。
听曹吉祥私底下谈起亨利王子就知道了:“那个番鬼学着大明的礼仪,倒是学得快……”
但问题是亨利王子并不了解国情,他是见过舰队的火力,于是真的就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他向丁一问道:“殿下,您的屋大维呢?您得覆行我们的约定,我想我有必要见一见,您的屋大维。”亨利王子指的是凯撒之死,在凯撒死后,其甥孙及养子屋大维击败安东尼开创罗马帝国并成为第一位帝国皇帝。
“没有必要。”丁一微笑对着亨利王子说道:“我不是凯撒。”
周玉章很快就被带过来,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的一伙人被反剪双手,由着山地特种大队那个排押了过来。看上去周玉章的情况并不太好,有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而身上的官袍也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如同乞丐装束一样。
“容城先生!容城先生!”那些被押着的人里,便有人看着丁一就这么叫唤,“学生见过先生,这等军卒当真是有辱斯文啊!还请先生好好训斥他们!学生已跟他们说过,我等几人,身上是有举人功名的……”
丁一放下茶杯,对着曹吉祥说:“老曹,你没听见很吵么?要不你跟门达换一换?”门达被丁一留在休达城里了,曹吉祥听着打了个哆嗦,他哪里愿意?立时放下扇着红泥小炉的葵扇,冲上去不分青红皂白,左右开弓就把那举人扇得腮帮子都肿了,后槽牙都跌了两个出来。
后面的人见着,再也没有敢开口,曹吉祥方才跑回去对丁一弯腰道:“少爷,老奴有罪,老奴有罪。”看着丁一挥了挥手,曹吉祥方才一把推开文胖子,抢过那葵扇,扇起炉子来。似乎那是他的专利,却是不容别人染指。
“玉章怎么搞成这样?”丁一起身扯着周玉章,不许他行参拜之礼,把他按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坐落之后问道,“宫都督说是他行不法事,你要弹劾他,所以他把你关了起来,这事可是有的?”
周玉章把头摇得拔浪鼓一样,他的口音本就很重,因为受了刑,有些含糊不清,丁一很用心才听得明白:“宫都督哪会做这样的事情?宫都督把我藏到营里,这些人强行入营将我绑了出来,还扇了宫都督一耳光……他们要我招供,说是先生要自立为王,我不肯,就对我用刑。”倒是三两句话就说清楚了。
丁一点了点头道:“你很好,且下去疗伤。”又对宫聚说道,“滚起来,你的事等一会说,什么时候,四海大都督府的营盘,可以任由他人闯入拿人?”
宫聚不敢违抗丁一的命令,爬了起来站在一边,低声道:“先生,彼等有刑部的主事在其中啊,又有巡按御史,又有云远提刑按察司的佥事,小人实在是没办法。”
“先等着,一会再跟你算账。”丁一冷冷地对宫聚吩咐,转过头却是笑容满面向着那在押的人等问道,“哪位是巡按御史?哪位又是提刑按察司的佥事?居然还有刑部的主事,见着本公爷不行礼,无视朝廷法度,是要谋逆么?”
“丁容城,你不必强辞夺理,下官等人到此,查的便是你企图谋逆的大案!”便有一人挺身出来,用看着死人的眼光望着丁一,“你的事发了,若是识相,随我等上京,念在你也是士林前辈,总归给你个体面周全,否则的话,莫谓言之不预!”
这就是袁彬口信里提到的,“诸公翘首久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