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不干涉他国内政,你可以放心。”收起了战刀的丁一,尽管身着作战服,但已显得很温和,跟先前那头脸裹着血和黄沙,不断收割对手性命的兵王,判若两人,这是他用十年时间为自己披上的外衣,“但沙贾拉.杜尔的后嗣向大明四海大都督府控诉,马木留克篡夺了王位,因为沙贾拉曾受过大明封赏,所以,马木留克必须给大明一个交代。”
“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逃出埃及!”这位马木留克的骑兵将领,显然知道丁一说的是谁。
丁一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哪怕是身着作战服,看起来也是如此彬彬有礼:
“是啊,怎么可能?我也不清楚你们怎么会放任她逃到大明去控诉,以至于四海大都督府,不得不渡海万里,前来问责。大明有句俗话,‘民不举,官不究。’你能理解吗?很好,如果没有人持着信物去控诉,大明又怎么可能派兵来这荒芜之地?”
在温和的笑容下面,丁一甚至透露出一缕无辜和无奈的神情,这是不需要语言,任谁都能看懂的意思。于是那位马木留克的骑兵将领就迷惑,这些年,他几次派兵来攻击明人守卫的苏伊士城,企图攻击那些明人召集起来的民夫,都没有成功。
他很清楚明人的的武器是如何犀利,而在有意派出的商人回报中,从那些交易回来的物产里。也能看出明人的富足,无论是那些精美的琉璃器孟,还是结实的棉布。或是高价淘回来的一件明军士兵战壕衣,那透气而防水的布质,无论怎么揉搓也不会皱起的领子,无一不让人着迷。
为了解和击败这神秘而强大的明国,他甚至悄悄学会了大明官话。
他下意识地认为,丁一根本没有必要骗他,这是一位大人物。他也是收到线报,说是有明人的大人物来到苏伊士。才临时起意派了侦骑,而当侦骑到了约定时间还没返回,他觉得这个消息确定无误了,只有上位者的左右。才有把那二十骑他专门挑选的精锐全部留下的高手。
那么,这样富足而强大、神秘的明国,从彼处而来的上位者,有什么理由骗他?
面对丁一的诘问,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大明的使者在这里驻扎了几年,马木留克居然一直没有派人前来接洽此事,这样就很难办了。”丁一摊开手,表达了自己的无奈,“大明的皇帝不能容许这样的挑衅。你们这是对大明的挑衅,但凡敢这么做的,他们都将受到惩罚。”
于是这位马木留克的骑兵将领。终于找到了他认为的反击的点:“哈哈,阁下,你不必用言语来吓唬我。我知道,鞑靼人占领了你们的国家!他们受到惩罚了吗?但是在埃及,马木留克让他们死在这里!”
“没有鞑靼人了。”丁一并没有被激怒,他踞坐在士兵打开的马扎上。平静地对这名俘虏说道,“这就是惩罚。大明太远。以你们落后的技术,很难远帆到东方去求证,但帖木儿汗国,我想你们还是知道的,你们难道没有听说,鞑靼人在东方的覆灭吗?是的,除了远远逃开的帖木儿汗国,还有跑过罗刹国西边的金帐汗国之外,就连铁木真的大草原上,现在也只有华夏的子民,大明的百姓。”
“华夏就是这样,匈牙利你应该知道吧?近千年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似乎是匈奴中马扎儿部落,然后也是一样被华夏的汉朝所逃杀,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这就是惩罚,也许马木留克可以延续下去,但不会是在埃及。”
这让那名马木留克的将领脸上流露出了愤怒和憎恶,但是,他的眼神里,有掩之不住的慌张,他害怕了,不单单被击败,而且丁某人九真一假,胡乱掺杂的话,在他心里种下了恐慌的种子。
曹吉祥赶了过来,给丁一行过礼之后,他就去扒那些马木留克俘虏的裤子,因为他很好奇,阉人除了个别特例之外,普遍的体能都不好,包括曹吉祥自己在内,无论是从耐力到暴发力,很明显都是有所欠缺,他刚刚是看过那二十骑的,尽管最后被丁一猎杀了大部分,又被步枪和掷弹筒杀绝了,但他们策马、挥刀的姿态,却是充满了力量度。
退一万步说,曹吉祥很难相信,一支太监军队能打败巅峰时代的蒙古精锐。
所以不论那些俘虏如何挣扎,他们的裤子很快就被扒下,然后曹吉祥蹲下仔细看了,甚至伸手检查了之后,很快就没有了兴趣,回来冲着丁一行礼说道:“少爷,这些都是没有去势的男子啊!”
马木留克本身就是奴隶的谐音,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弄一支阉人大军出来,而且还能保持强劲的作战能力。
丁一其实记错了,割不是指阉割,而是指割礼。
“好吧,看来我记错了,或是被传言所误。”丁一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这并没有损害他在军中的声望,反而让身边的士兵,愈加地对他信赖和崇拜,当有足够的实力和战绩做为支撑时,不需要用蛮横与无礼,来彰显自己的威严。
“你写一封信回去,在俘虏里选两个人,让你们的首领派人来谈赎金的问题,如果他能付出让我们满意的赎金,你们可以被放回去。”丁一对着脚前那个马木留克的将领这么说道,“沙贾拉.杜尔的后嗣,并没有控诉整个马木留克王朝,而只是指控了杀害沙贾拉的人和他的后嗣,所以,除了你们首领之外,其实这一切跟你们关系不大。”
这时俘虏里有人用埃及方言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