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乐看着挡在他们身前的人,脸色微沉。
余斐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的不悦,以为晋乐是担心破坏了好友的婚礼,于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
但晋乐恼火的真心不是这个……他第一次这么真心的赞同余斐的意见——这几个余家人真是一点也不会挑时候,要不要这么没眼色啊!简直是当敌人都嫌智商低!
“余斐……”余海脸色铁青地挡在他们面前,恶狠狠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是恨意的视线死死的定在余斐身上。
这些天他过的不好,很不好。
公司里的事情父亲对他很不满意,有不少欺上瞒下的人也开始处处给他使绊子,还有新婚妻子也开始对他冷淡了起来……虽然林悦溪表现的不明显,但余海不会连枕边人的态度都感受不到。
他当然明白是为什么,但也就是这样才更加憎恶余斐——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余斐平静的微笑,丝毫没把他的恶意放在眼里——事实就是这样,他从来不认为余海能翻起什么浪来:“大哥有什么事吗?”
“你他妈不要太得意!”余海恨恨地道:“小畜生,你以为你占了上风?”
晋乐气极,冷冷地笑:“余公子,请问你的教养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阿斐的亲哥哥,下次骂人的时候记得别把自己带进去。蠢成这样还学别人骂人,这是在娱乐大众?”
余斐轻咳一声,眼睛里全是笑意。
像这类话余家人说过不少,遇上时他一贯是无视的。和人吵架算什么本事呢?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何况是和一群蠢货……余斐觉得搭理他们都是在降低自己的格调。
但是现在听着晋乐把余海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面红耳赤,他却觉得似乎也不错?
奇怪的是陈昀也会吵架,也曾经帮着自己气过人,但那时候却没有这种感觉啊……
想归想,余斐却真有些好奇余海来找自己干什么——不会真的只是来骂一顿出口气吧?印象中他似乎没有这么蠢啊——于是拉了拉晋乐,给了余海一个台阶下:“大哥,来找我有事?”
余海忍了好久才忍下了喉间的那口气,脸色很不好看,但语气到底平缓了一点:“我是来告诉你,再过三个月家里就会开祠堂确定下任继承人。”说着他又得意了起来:“到时候会发请柬给你。”虽然余家其实没人想让他来,余海也觉得若是换了自己一定没心情来的,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
但余斐偏偏出乎他的意料,微微思索后笑道:“既然大哥亲自来邀请,我自然会给大哥面子……到时候我会准时到的。”
余海噎了噎,被他这几句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几乎要吼出来:妈的听不懂人话吗?谁想让你来啊!
不过他好歹还记得这是在婚礼上,云韩两家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于是愤愤地咬了咬牙,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余斐一点也没在意,晋乐却看到了余海转身时那y毒怨恨的神色,心里不由自主的一凛。
这种眼神……像极了上辈子在云瑜脸上看到过的,带着疯狂的恨意。
晋乐有些发冷——聪明人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疯子。因为正常人永远不可能知道疯子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余斐对余家人的不在意和轻蔑是g深蒂固的,就算把余海的异常说给他听,他也不会在意。所以晋乐只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看着余海转身,余斐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眼睛里也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晋乐担心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余斐回过神来笑笑:“既然现在是余钰当家,这就是迟早的事,我不可能为了早就料到的事情生气,不过……三个月啊,看来不能留着他们慢慢玩了。”余斐有些遗憾地道。
他是真不想那么早解决余家人的,所谓报仇,就是要让仇人在希望和失望间反复挣扎才好玩不是吗?余斐一直都在告诫自己要耐心,一下子解决了还有什么趣味?当初自己的恐惧和绝望……总要让他们也尝个遍啊。
可是现在听闻余钰这么早就要定下继承人,余斐再怎么不高兴,也要提前动手了。
因为在余家开宗祠写下继承人就不能变了,就像哪怕现在的家主是余钰,他上面也依然压着一个前继承人余修,就算他再怎么膈应,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后人只要一看到家谱,就能知道他这个家主是半路出家——余钰一直把这个当成平生恨事。
宗祠里的家谱,一旦动笔就绝对不能更改。
而余斐,自然也不会高兴看着余海膈应自己。所以必须赶在开宗祠之前,把一切都抢回来。
三个月啊……也不知道自已之前的那些布置赶不赶得上……不,是必须要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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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声推门的响声,宴会上的人几乎都回过头去,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的来触韩云两家的霉头,不过看到进来的人之后很多人都释然了——姜家一向和韩家敌对,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然而那寥寥几个知道韩墨和姜拙琪的事的内情的人,则无一例外地皱起了眉头。
韩墨冷下脸,握紧了云乾的手,眼睛里就像凝了寒冰,云乾也收敛了唇边的笑容,冰封般的漠然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此时当然没人会对他们的表现产生疑问——这种情况下,不生气才不正常啊!
姜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