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雄鸡打鸣的时候,沉枢才从这褒贬难定、噱头十足的书里抬起头来,忍不住一阵眼花,长期的失眠终于表现出症状来,沉枢合上书,又在屋里转了几圈,没发现他想看见的东西,比如书信,比如随身物品,这里丝毫看不见一个女人存在的踪迹,他有些失望,却又诡异的松了口气,到床上躺下了。
铺盖上也落了灰,但沉枢并不在意,脊背碰到床板的一瞬间,他心头剧烈的悸动的一下,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汨疆的芥子台,而酒足饭饱的谢樘在他对面的床上睡的四仰八叉。
从前心里装满了事没有意识到,如今沉枢在这里忽然反应过来,闻陶死后的那些年,他们都是在一个屋里睡的。
起初是为了提防刺杀,谢樘与他形影不离,夜里两人卧在一张床上,沉枢睡里面,他睡外面。后来沉枢成为汨疆之主,他作为黎君的生死兄弟,又闲散又英俊,每次回家说亲的媒人无处不在,被逼的躲进芥子台不敢出来。
他留在汨疆的日子也少,沉枢忙的要死又想多看他两眼,索性在元一阁中替他另外设了一个塌,谢樘被媒人啰嗦的恨不得挂在他裤腰带上,自然点头如蒜,起洺说不合规矩,沉枢摆摆手让这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