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天色愈来愈暗,心中的嗜睡小种子作祟,直接撅屁股睡了。
齐流见他睡了,心里毛毛的,也害怕,干脆脱了外衣裹上被子和好哥们儿一起睡。半梦半醒间,时针走到凌晨两三点,外面又下了暴雨。
暴雨声大,刃唯睡得死,丝毫没有半分影响。齐流是个浅眠的,没醒,但特别不安稳。他裹着被子翻了好几个身,脖颈被过硬的枕头磕得发疼,迷糊着,忽然感觉有人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抱怨着翻回来,嘴里念叨:“唯唯……什么事儿啊。”
没回应。
齐流揉揉眼,睁开,发现被戳的那一边肩膀靠着床边,空无一人,而另一边肩膀紧贴着的刃唯,正闭着眼睡得香甜。刃唯红唇齿白的,面色极好,呼吸声轻浅,像做了什么美梦。
齐流暗骂一声“我操”,迅速闭上眼,脑子里嗡嗡直响——刚刚是谁戳了自己?他双眼紧闭,眼皮子都在抖,浑身发麻。俗话说,晚上睡觉如果被惊醒,不能睁开眼睛盯着一个地方超过五秒,不然就会出现……
紧接着,齐流实在受不了了,抓起衣服跳起来开了灯,刃唯醒了,揉眼骂人:“小下流,你干嘛啊……”
齐流边套袜子边穿鞋:“我,我睡不下去了!唯唯,我总觉得不对劲,我刚动不了,然后有人戳我肩膀!”
“这叫鬼压床,不是挺正常吗。”刃唯打个哈欠。
“什么?!”
“我经常遇见啊。”刃唯说,然后拼命背起自己在百度百科查到的内容,一脸高深莫测,“这叫睡眠瘫痪症,俗称梦魇,是说人在做梦的时候活动加速,身体随意肌开始静止,是异常的睡眠倾向,然后……”
齐流觉得刃唯估计是铜墙铁壁百毒不侵,穿外套站起来,“我就问你一次,你走不走?”
“不走……”刃唯又倒下了,“我他妈正梦见成景廷偷亲我呢。”
齐流气得快跳起来,披上风衣就去开门拴,手一抖,“唯唯,我记得我们锁了门的呀,怎么防盗栓松开了……”
刃唯闷声闷气,故意逗他:“有鬼呀。”
走廊里一声惊叫,齐流穿着外套跑下了大堂。刃唯在床上打个滚,笑得要死,想掏出手机在兄弟微信群里嘲讽齐流一波,又困得实在没什么力气,倒头继续睡了。
成景廷进入休息期间,就一直在酒店更衣室冻着,哪儿也不去。更衣室温度到零下,一入了夜更是汇阴之处。他“出关”已是五日之后,有足够的精力继续经营酒店。
员工都不擅长使用现代电子设备,所以在网络上,x酒店并未掀起波浪,全靠电话预定。更衣室里温度太低,信号极差,偶尔蛋黄酥他们来汇报情况,都直接交一张画和字。
这一天,成景廷收到消息后坐不住,直接掀了更衣室的封印,出来“兴师问罪”。
“这画的什么?”成景廷攥着手里的画,“我问你话。”
头一次听到重的,蛋黄酥吓得头顶呆毛一抖,哆嗦道:“大,大人,这……画的刃小少爷和别的男人睡觉,我们一群人在门口守着。帮您看风呢。”
成景廷利索调出监控,在空中幻化出监控画面,没瞧见门口有人,半晌才反应过来……蛋黄酥他们是不会被拍到的。如果有人调全酒店监控,会被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这小兔崽子画个一群人围着床上的刃唯,他还以为刃唯驾鹤西去了。
成景廷叹气,“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监控里跑出来一个慌张的年轻男人,成景廷认出是齐流。看他被惊吓过度的模样,成景廷严厉道:“这怎么回事?”
“他睡觉翻身,伸手去抱了刃小少爷一下,”蛋黄酥淡定道:“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戳了他一下。”
成景廷头疼死了,拿封印条在自己身上遮掩那些旧伤疤,边弄边重复命令:“以后不许伤人。”
蛋黄酥立定站好:“是!大人。”
“不过,”停顿一会儿,成景廷点点头,“戳得好。”
第十一章
从那之后,齐流来x酒店的次数就少了。
他打电话给刃唯无数次劝他早点回家,得到的回复都是“ok我追到了成景廷就走”,齐流悲痛欲绝,觉得刃唯可能一辈子呆在那儿了。他甚至有点怀疑好友的“喜欢”到底从何而来。
都说人长大了之后,真正能喜欢的人就很少了,齐流觉得不是,只是说长大了就越能分辨到底是不是喜欢。刃唯明显属于那种“没长大”的类型,说他傻也不傻,说他聪明呢,又不够聪明。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中,不顾一切。
刃唯不知道,这其实是本能。
市里不少酒店,刃唯都去住过,x酒店是第一家面向年轻人专设的,所以对他的吸引力更大。但这些天由于楼上的露天大游泳池,他常在电梯间和大堂见到一些家长带着小朋友来,说是x酒店快从情趣酒店做成了亲子酒店。
昨天有穿制服模样的人来查房,说在x酒店内查到了客人私设赌场,全被带走了。
刃唯本来只是去中餐厅吃个饭,结果跑下楼时就看到成景廷面色紧张,站在大堂内的巨大吊灯装饰下默不吭声。
他连忙抓了个过路的人询问,才搞明白来龙去脉。
刃唯虽然并不信,但从小浸泡酒店业其中,也懂一些。赌是偏门行业,容易招阴聚灵,不少酒店还会摆下五鬼运财之局催旺运势。他将这次的事情和上回客人坠亡联系起来想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