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一个小兄弟一般护着。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又过了几个月,家父忽然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晋王殿下亲自来给他说媒,想叫隆昌郡主下嫁与我。”
一阵风吹来,扫落了几簇枝头开的正盛的梅花。深红色的花瓣打着旋儿飞扬起,降落到弈书肩头。
“我根本就不相信,还以为是他们朝中官员闲聊时的玩笑。更何况我们家和晋王府并无交情,和身居闺中的隆昌郡主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也就没当真。可是当家父硬拉着我上门提亲时,我才发现一切早已成定局。我们小门小院的,根本得罪不起手握重权的晋王殿下。那时候,如果让人知道了我和你的交往,不仅是我,就连你也会遭受灭顶之灾。思前想后,也为了我们家上下几十口人命,我妥协了。”
锦释上前一步,轻轻的探出手,将弈书肩头的花瓣拂了下来,依旧安静地听着。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婚前的十几天,我被父亲关在家里禁止出门。我努力过,我抗争过,我甚至绝食到晕倒过去…但是,依旧无法通过任何渠道送信给你。只在出发去兖州的那天早上,打马路过荣华街,我才通过嬛儿联系到你…”
弈书说到这里,哽咽了,也沉默了。
半晌。
颤颤巍巍的走进,锦释在他身后慢慢地蹲下了身,伸出手,轻轻的拥住了他。
“弈书…你可知,锦释虽怨过你、恨过你、骂过你,也咒过你…却从没怀疑过我们在一起时,你的真心啊…”
弈书的双手无声地抓住了锦释的胳膊,再出声时,已有了十足的哭腔:
“锦释…锦释…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好?为什么你还会听我这无力的辩白?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好…锦释…为什么…”
锦释的前额贴着弈书的后脖颈,不住地摇头,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花了脸上的妆,如绝了堤般的流入弈书的衣襟。
“锦释…你怨我吧,你恨我吧,你骂我吧也咒我吧…我宁愿你恨我…我…为什么、为什么你都不质问我这些年来都干了什么、为何不回去找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你还…”
锦释依旧死命地摇着头,痴癫的、狂躁的…仿佛想要将自己融入到弈书的身体里:
“我不想了!我不问了!我不关心了!我不在乎了!我不在乎了,真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锦释哭道,“我只知道,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倘若我一直被你记着,那么,我就还是存在的。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再见你,我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沦陷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去它的藏香阁!去它的晋王府!十年的韶华又怎样?无尽的等待又怎样?终抵不上眼前人一个温暖的怀抱…
弈书你赌赢了。我真的很傻,对不对?
弈书转过了身子,环抱住锦释,将他紧紧的、紧紧的按在怀里。两个泪人哭倒在一处…
阴沉沉的天,阴沉沉的云彩,将梅园上空掩盖得密不透风。忽然,不知从哪里蹦出了一只没来得及飞往南方过冬的鸟儿,停在了弈书身后的梅树梢头;歪着脑袋打量着两个人,过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没意思,忽又扑扇着翅膀飞走了。只摇落了一树花瓣,飘散在树下的二人身上,美得那么不真实。
把头深深的埋在弈书的怀里,锦释脸上还带着尚未干去的泪痕:“呵,弄了一身呢。”
“可不是,”弈书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鼻尖儿,抬头:“这梅花开得可真——啊,下雪了。”
锦释也跟着抬起了头:
“哟,真的下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文,继续早发~
我奈人不看何?我奈人霸王何?
唯有继续虐也,唯有早完结也,唯有...be也?
一句话下章预告:分道异行
“今晚,我要改朝换代。”
☆、分道异行
琅嬛等在凉亭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侍画那个该死的家伙不知道带着云儿去哪儿了,而师傅…
没错,他最担心的是锦释。上次在晋王府的画舫上,侍画不过是离了他一小会儿,他便可以举身掉到冰冷的湖水里。说自己是不小心滑进去的?这话虽有道理,但不见得是全部原因。而这次…
不行,绝不能放他们俩单独相处!刚才自己怎么就一时糊涂了呢?
侍画勉强撑起了身子,准备往外走。谁知脚下刚一着地,便觉得浑身瘫软无力,“呼”的一下又坐了回去。
“该死!”琅嬛恨着自己的不争气,用手捶打着凉亭周围的木桩。
忽然,一个清亮的男声在凉亭不远处的梅林里响起:“你是什么人?”
琅嬛正恼着,也没看清来人,开口便没了好脾气:
“不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我?我是这里的主人。”一个身着蓝衣,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从梅树后面冒出了头。
琅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啧啧,这家伙要是身在藏香阁,可真是个好苗子。
那公子显然也看呆了。穿着白色的狐皮小袄,围着同样色系的狐毛围脖儿,脸色又微微有些苍白的琅嬛在他眼里…活像个瓷娃娃。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可真有意思!
“是…吗?”琅嬛一时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眼睛却在一旁滴溜溜的转。
“你不相信?”那年轻的公子又往凉亭这边走了几步。细看一眼,这公子虽然个头挺高,年龄倒是与琅嬛不相上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