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我心里……有一个人了。”邱明泉艰难地一字字道,难受犹如漫山遍野淹没过来,“我不能瞒着你,我得和你说清楚。……在你不在的时候,他和我一直互相陪伴着。”
他逼着自己直视着封睿,逼着自己受着心里越来越大的疼痛:“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的眼神悲伤,但是却坦诚,封睿怔怔盯着他的脸,想要从那双幽黑晶亮的眸子里找出心虚和躲闪,可是没有。
真的没有。
在和他相处的那三年中,他看过无数次这双晶莹的眸子,含笑的,发怒的,神采飞扬的,温柔似水的。
所以他能分辨得出,这双眸子有没有在说谎,有没有心存骗意。
“你说谎!”他忽然咬紧牙,踏上一步,额头的青筋直跳起来,色厉内荏地叫,“根本没有这个人!我们才分开两年而已,我早就问过韩立他们了,你在大学里一直单身,根本没有和女孩子谈过恋爱!”
邱明泉静静地看着他:“对……没有女孩子。”
“没谈恋爱,哪来的什么互相陪伴!”封睿恶狠狠地盯着他。
邱明泉沉默了许久,方道:“是男人。”
封睿的脸色,忽然僵住。忽然地,他猛然踏上前,英俊眉眼中有丝扭曲的极怒:“你疯了,为了和我撇清关系,你不惜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邱明泉摇了摇头,心里的难过犹如漫天冰雪,在这炎热的夏季叫他浑身发凉。
“我没有撒谎……封睿。他和我一起创业,更是我的良师益友。我们同生共死过,也曾互相守望。”
“他是谁?!”
邱明泉张了张嘴,忽然觉得荒谬又无力:“你不会见到他的。……”
他看着面前青年那带着血丝的眼睛,慢慢地伸手,轻轻在他脸上抚摸了一下,犹如羽毛掠过,带着点难过的依恋:“封睿,我答应过那个人……我答应过他,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了。”
封睿死死地看着他,仿佛想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一毫谎言的痕迹,可是最终失败了。
“你和他……同生共死,守望相助。那我呢,我算什么?”他哀伤又悲切地望着邱明泉,一字字,慢慢地发问,“我以为,我们也一起同生共死过,我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守望相助。”
他忽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拳头狠狠向身边的洗手台上砸去:“所以我们之间那些,什么都不是?我们在一起经历过的生死,共度过的艰险,都比不上短短两年间,你和别人新生的情谊?!”
他的拳头又快又急,一拳下去,洗脸台坚硬的花岗岩台面上立刻留下了一小片血迹,发出一声沉闷得叫人腿软的声响。
邱明泉身子一颤,眸子一缩就想上前,可是只晃了那么一下,终于还是死死定住了身形。
他一动不动,只是远远地看着台面上那片小小的血迹慢慢扩大,目光迷离又沉默。
封睿并没有看自己的手,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邱明泉,他困兽般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
可终究没有等来什么,无论是他臆想中的急扑上来查看,还是只字片语的心疼。
那个人的目光远得像是隔了一座山,一片海,他站在那里,犹如修长玉竹,同时也铁石心肠,冰山铸就。
猛然一脚踹在卫生间的门上,封睿终于夺门而出,奔跑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灯光惨淡的走廊!
好半晌,邱明泉才慢慢走了过去,目光落在了那片小小的血迹上。
颤抖着手,他轻轻触碰了一下,指尖瞬间传来一阵真实又虚幻的痛感,像是火烧,又像是针刺,沿着手指传到心间。
“他刚才在?”心里,成年封睿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古怪。
邱明泉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洗手台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目光迷惘,带着他自己也分辨不出的情绪,可是他知道,有人正在通过这双眸子看着他,似乎带着悲悯一般
“封睿,我刚刚和他说了。”他低声道,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告诉他……我心里有一个人了。所以我不能回应他。”
封睿沉默了。
好像应该是该欢欣雀跃的,又或者该高高兴兴地夸奖一声“你做得好”,可是统统都没有。
邱明泉茫然地望着镜子,心里有点模糊的不安。
——他还是做得不好吗?
“邱明泉……你这样说、这样做了以后,觉得真的轻松和高兴吗?”封睿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很温柔,可是也有点悲伤似的。
“怎么了?”邱明泉茫然地问,“轻松不轻松,高兴不高兴,很重要吗?”
“是啊,很重要。”心里的那个人叹息一声,仿佛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还是顿住了。
好半晌,他才轻轻道:“我说过,要送你一世滔天富贵的。可是我现在又在想,假如一辈子都这样不快乐的话,要滔天富贵又有什么用呢?……”
邱明泉忽然急促地开始摇头:“不不,我快乐的!你看,我们现在很有钱了,我的家人全都幸福安康,我学业有成,我有很多朋友,事业也有模有样,每天还有你陪在我身边……”
“别说了。”封睿忽然打断了他,“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今天你太累了。”
顿了顿,他安静地道:“打电话给林哥,叫他派人来代驾。你这个样子不能开车。”
……
刘东风和向明丽的婚礼过后没几天,邱明泉在一家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