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有些差,沉吟片刻才道,“你身体出状况了?”
唐煜没回答白厉的话,而是看着茶壶上冒出的烟丝微微出神,良久才道,“这次来见你,主要是想向你表示感谢,感谢你当年的缓手。”
如果没白厉当年出卖白家情报给苻家,陆渊就不会出手,而小宁,也许真的就会彻底消失,想到此,唐煜眉头微蹙起,胸口像被刀剐似的钝痛,一阵阵的,让唐煜喘不过气;原来,即使这人还活着,但只要想到他不在了,那种感觉竟如此绝望。
唐煜突然庆幸,庆幸自己失忆八年,否则,他还真没把握自己能否坚持八年去寻找他。
唐煜特地转开话题,白厉也没想再追问,听他提到当年事的,便回道,“当年你帮我找到弟弟,我说过无条件帮你一个忙,这只是一个交易,无需挂怀。”
十几年前白厉少年离家,并非与白家赌气,而是为寻找他失踪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在外寻觅多年,白厉毫无所获,后来听闻b市有消息便回到b市,为打探消息还特地开了‘夜色’,可两年过去,却一无所获。
这时,那个在b市出了名的唐家傻子找上来,说跟他谈笔交易,交易内容是唐煜帮他找到他弟,前提是必须无条件帮他一个忙。
思考许久,白厉答应这个条件。后来弟弟找着了,半年后,白家也没了。不过白厉可不心疼白家,那样腌臜的世家早该不存在。
唐煜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白厉一杯,一切感激在不言中。
也许在白厉看来,他们只是交易,可对于唐煜来说,却是恩情。前阵子李医师唤起他记忆时,他已然知道闵麟就是楚攸宁,他爱的人,他不会认错,但同时,那一刻唐煜却恨不得吞枪自杀,以赎罪过。
当年是因为他小宁才被抓,当年也是他下令轰仓库,他是伤害小宁的始捅者,那一刻,他如此清醒地认识到这点。这一次唐煜装傻不但是想拖住闵麟,还有一点,他无颜面对楚攸宁。
俩人又聊了一会,唐煜便起身告辞,临走前,白厉问道,“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也许。”
“祝你身体健康。”
“承你贵言。”
他们也许只是合作者,但看着身着唐装的男人就这样迎着寒风离开,白厉冷硬的脸庞难得出现动容,多情的人fēng_liú,专情的人会死在爱情上。
“老大,干嘛呢?吹冷风?”
背后响起来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白厉回过头,看着全身湿答答的少年眉头一拧,“又爆水管了?”
“这,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它质量不过关,我没用多大力它就自己断了……”
“去换衣服,敢生病,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轻斥一声打断少年的狡辩,白厉返回屋内,拎着不断叫嚷着的少年往楼上走;会客厅的茶壶还在‘咕噜咕噜’沸腾着,白烟缭绕,遗留满室安静。
这天晚上,唐煜前脚刚踏进唐宅,闵麟后脚就回来了,匆匆把衣服换上,唐煜拿过管家及时送上来的热茶暖手,把室内的暖气调高,唐煜煞白着脸不断轻咳。
闵麟才走到楼道上已经听到唐煜的咳声,加快脚步走进房间,唐煜正一手捏着茶杯,一手捂着嘴扒在床边低喘。
闵麟走到床边,把唐煜手上的茶杯拿走,正想问他怎样,唐煜却率先开声,“弟弟,难受。”
坐在床边,把钻入怀中的脑袋轻抱着,闵麟说道,“我叫医生。”
唐煜摇摇头,“不要。”
说着,又咳起来,唐煜一手紧扣着闵麟的手掌,一手捂着嘴,咳的青筯爆起。
闵麟心有点慌,不断轻拍着他的背,想要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
“……咳……”终于咳顺气,唐煜轻喘着说道,“弟弟,会吵,抱小胥回房。”
闵麟看向缩在被子里面、只露出半缕发丝,正呼呼大睡的小胥点点头。刚才唐煜一直在捂着嘴咳,他还以为是唐煜咳的胸口难受,不得不压抑着,原来是怕吵到小孩。
把捂着嘴喘气的唐煜扶着躺回床上,闵麟三两步来到床另一边小心翼翼把小胥抱起。
“沙啦!”
人刚抱离开床,一本书便顺着小胥的身体滑落在地,抱着小胥的闵麟后退两步,看向地面,是一本书,上面写着:《皇帝内经》。
闵麟一离开,唐煜讯速下床走进浴室,摊开一直捂着嘴的手,掌心一块艳红的血迹静淌在上面。
心里记挂着唐煜,闵麟把小胥送回房后便又快步回到房间,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唐煜穿单薄的睡衣从浴室走出来。
“弟弟。”
“你起床干什么?”
“把口水咳到手上了。”
傻呼呼的笑着,被走过来的闵麟拉着回到床上直接塞进被子。拿来热水让唐煜把药吃了,便按着人在被子里不许他出来。
手摸上唐煜的额头,发现只是低烧,可那看他时不时咳一阵,闵麟脸色还是很差。唐煜早上虽也咳,却不像现在这么厉害,想到这人的闹心程度,闵麟直接把管家叫上来。
“少爷今天去过哪?”
正躺在被子里面的唐煜抓住着闵麟的手把玩着,微垂下眼帘,半张脸掩在被子下面,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在寒冬里,生着病,有着这样一个人担忧着,真好。
管家到底说了什么,唐煜没听到,因为他真的累了,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已经忙好些天的闵麟难得在家。
正拿着手提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