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里带了些审视的味道。
“你看错了。”季无雨怕她仍未回过神来,又说一遍。
“你不是毓钦?那为何拿我的笛子?!”她有些愠怒了,伸手去抢,“还我!”
季无雨却把笛子放到身后,巧妙一避。归雪见状眼红了,便再抢去。两人便如此一枪一躲,季无雨却是比她厉害,总不叫她得手。
最后一下,归雪几乎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扑过去。季无雨防不胜防,只好腰往后一折,任她的拳头砸在他胸膛上,说道:“你的曲调太过哀伤,我不能再让你吹下去,否则你将永远走不出来。你不是说不希望永远困在回忆里吗?不是说想凭自己的努力走出来吗?你怎么自相矛盾?”
她的拳头这才停了下来。方才满眼的急切和愠怒,慢慢地散去,又只剩下清冷和哀愁了,有一种凄美。
季无雨伸出另一只手扶着她站好,自己也站好了,说道:“笛子我暂且替你保管了。以后再吹如此哀伤的曲子,莫要怪我。”
“你要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是我的事。”见她今日有些无常,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也不替泽儿想想。时常就这个样子,你叫泽儿心里好受么?她还小!”
她听他如此说,心不觉软了下来。耳畔风雪呼啸。她与他相对静默了一瞬,低头道:“抱歉,是我做的不好。”
说完话,转身要走。
“等等。”他叫住她。“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不一起陪泽儿玩玩么?”
“今冬的第一场雪……”她慢慢回过身来,眼睛里辗转流连着昔日的画卷,“是呵,第一场雪呢……”
——初雪那天,我会回来。
与你团聚。
——我等你。
家国之事,不得已。
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风灵楼,巫刹台,远海孤岛……
辗转四国,飘徙不定。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
可现在我没有家了。
我不惧这乱世战火,不惧人心诡谲,只怕不能和你在一起。
——此生、前世,我注定爱你。不论你是谁,泊在何方……
——我们永远不要再分开了。
为什么食言?
曾几何时,形影潜结。今夕何夕,云飞雨绝。
曾几何时,音响相和。今夕何夕,落叶去柯。
曾几何时,金石无亏。今夕何夕,星灭光离。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
她的内心陷入了魔障般的循环。她努力想走出这循环,却始终缺乏那股力量。以前那股力量是苏毓钦给他的。现在他不在了,她又该从何处去寻这力量呢?
“兵书好看吗?”季无雨忽然说。他伸出修长的手,拂去她肩上的雪花。
“好看。”她露出一丝浅笑,季无雨竟一时看的神痴。“可好看了呢。
你最近在忙什么呀?”
“我还能忙什么,总不是那几件事。”
“是吗?”她看着他笑,那笑容慢慢凝固,“可我怎么总觉得,你还有秘密瞒着我?”
“归雪?”
“放心,我现在是清醒的。”她迈开步子离开此地,他与她并肩而行。
“陪我去找泽儿吧。”她却没有刨根究底,转而说道。
“好。”他正答应了。两人走着,却忽见泽儿噔噔噔地从对面小跑过来,大眼睛微肿,一脸委屈得要哭了的模样。
跑到他们跟前,瞅着归雪,奶声奶气委屈巴巴地说:“娘亲,你不喜欢我了!”
“啊?”归雪一愣。
“你今天都没有和我玩!!呜呜呜,哇!”泽儿一下子放声大哭,泪水汹涌。
“哎哟,我……”她忙蹲下来,把泽儿抱到怀里,“娘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正和季叔叔在说要去陪你玩雪的呢。”
“呜呜呜呜……”泽儿委屈极了,继续在她怀里抽抽搭搭地哭。
“哎,别哭了,别哭了……这不是正要去找你嘛。娘亲上午有事情耽搁了……”
“娘亲,”泽儿忽然停止了哭泣,把小身子从归雪怀中抽出来,满面泪水地问她说:“你的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