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从来也拿王怜花没有办法,便叹了口气不说话,可他不说话,王怜花却并不放过他。
王怜花坐在喜床上伸出脚勾着沈浪道:“你不看我一眼么?”
沈浪一愣,只知对方肯定又要拿他的笑话,可自己就是没有办法,于是就顺着他心意慢慢伸手去捞那喜帕。
这一眼叫他呼吸一重,心脏却是跳得越来越快。
也不知王怜花起的哪门子心思,竟梳了一个繁复的发髻,更像是女式,而他本身就擅长易容,化妆之术自然也同样高超。
青黛淡扫,眉间还仿了时下最流行的花钿;口脂染唇,最是朱唇一点桃花殷,他皮肤本就白皙玉润,无需敷粉,眼角一抹酒晕,已是人比花艳。
那眸色盈盈,望着他便含娇带怨,风情万千。
他本就爱穿红衣,却是从未穿过婚服这般大红的色彩,却是更衬得这肌肤光莹如雪,白红相间迷得人挪不开眼神。
沈浪直愣了数分钟,王怜花见他还在呆在那里,本来还想看看好戏,却未料对方是这么个木头桩子一样的反应,不由有些丧气。
“沈相公,怎么还愣着呢?”
沈浪这才反应过来,脸忽得一红,赶忙背过身去,然而微微颤抖的手却立即暴露了他的心思。
王怜花在后头自然看到了一切,不由得笑出声来——他就是为了等着看沈浪惊慌失措的这一刻。
他还不忘在那头继续道:“沈大侠,你这么背过去还成什么亲啊?”
终于得偿所愿的王公子正想解开发髻,却被沈浪给拉住了手。
“我来。”
沈浪的声音有些闷闷的,王怜花不由对着镜中人笑了一笑。
“好啊。”
虽然说出来不大好意思,但沈浪真心觉得这发髻很适合王怜花,看着镜中人淡淡的笑意,自己也不由得笑开了
“往后这些事都有我来。”
王怜花笑道:“好啊,沈相公勤俭持家,倒是替我省了一笔开销。”
解发结发,只为一人,也只由一人。
妆容未卸的王怜花忽道竟忘了合卺酒的事,便赶紧走了去将桌上的酒倒成两杯,置于桌上,好笑地继续打量沈浪少见的窘迫神情。
酒入喉肠,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红烛生光,却是景不醉人人自醉,光影交错之间自有情意蔓延。
有了酒在胃中,沈浪慢慢也回过了劲,他不知不知道对方在拿他打趣。
可美人做引,又如何忍耐得住?
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了,何况博之一笑呢?
因而他还是忍不住细细打量着烛光之下的王怜花。
他的眉毛淡而远,眉眼精致,容貌俊美,一如两人花雨初见时叫他心动。
只是初逢之时,他也从未料到两人最后回到今日这一步,也未料到会成为这样的关系。
“沈大侠在想什么?”
沈浪微微一笑道:“在想你曾经说灯下最适赏美人,诚不欺我。”
王怜花垂下眸子似是想起了很多事情,举着酒杯半闭着眸子瞧着烛光另一头的沈浪。
“其实灯下也同样适合赏大侠。”
两人皆是一笑,王怜花起身慢慢走近沈浪面前,低头看着他又问了当初那个问题。
“沈浪,如今你还信命么?”
沈浪手微微一紧——他便是因着这个问题……
王怜花知晓他的心意,也将手轻轻回握。
“若我不是那两个人的儿子,若我可以在一开始就认识你,若我不是生来魂魄如此……”
“那些都不重要,怜花。”
沈浪忽然打断了王怜花那一长串的话,手指慢慢拂过那柔软的手背。
“冥冥之中,或许真的自有天定,托不是因为你的那些假设,我也不会遇见你,而只要能够遇见你……这个命我就认了。”
沈浪起身轻轻吻上对方的嘴唇,带着淡淡胭脂的甜味还有浓浓的酒香,令人心醉。
许久两人才慢慢分开,沈浪又低声道。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只要是与你,那么便就不算太糟。”
王怜花可以感觉到对方抱着自己腰的手尚且还在颤抖,合上眸子,又低低摩挲着对方的嘴唇,轻柔缓慢,却又无比缱绻。
“算我错,此时何苦聊这些无趣的。”
沈浪低笑:“那你要聊什么?”
王怜花睁开眼仔细地盯着人看,忽得笑开,轻柔地在沈浪的耳边讲道。
“不如来聊聊我该叫你沈叔叔好,还是沈相公好?”
沈浪眉头一皱,又只能苦笑——他还能拿这个人怎么办?
王怜花的气息直打在自己的耳畔,明明还算阴凉的夏夜,却叫得他感觉有些燥热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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