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定国沉着脸,他拍了拍手,从营帐外步入一队精兵,将陈太辉包围了起来。
事已至此,陈太辉还哪里不明白顾定国早已知道他的身份。
他眼神闪了闪,咬牙将匕首拔出,捡起地上的长刀,不住地往回退。
“陈太辉,你不必多此一举了。”顾定国双手背在身后,“今日你是逃不了的。”
“那可就难说了。”陈太辉哈哈笑道,“你以为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就能赢吗?!告诉你,你们今夜必败无疑!”
“是吗?”顾定国怜悯又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我们会中了你们的声东击西之计吗?还是觉得我们的粮草会被蛮子夺走?”
陈太辉脸上的肉颤了颤,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顾定国,“你都知道了!”
“自然,我劝你投降吧,至少留下一条命。”顾定国淡淡地说道。
“哈哈,投降!你当我傻吗?!我背叛了大安,投降后必死无疑!与其死在你们手上,我宁可和你们同归于尽,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够本!”许是本以为瞒天过海的计策却早已被顾定国看穿,陈太辉彻底疯狂了,他挥舞着手中的刀,眼睛充斥着杀意。
顾定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撂下一句:“处理干净。”就从营帐中走出。
他前脚刚出,后脚营帐内就响起了兵戈声。
片刻后,声音停息了。
顾定国悠然叹息了一声,数十年了,到最后他身旁的老伙计都走了。
第106章
瞭望台上,一抹狼烟升起。
在苍茫的夜色中, 这一抹幽蓝外清晰。
蛮子有异动!
顾定国眯了眯眼睛, 手一招, 吩咐了士兵去吹响号角。
呜——
一声拉长苍茫的声音在营帐上空响起。
贾环将剑配在自己腰上,听到这声响, 脸上露出了“终于来了”的神情。
他手脚利落地把桌子上的匕首插入靴子中,迅速朝外走去。
外头, 各处营帐中的士兵都已经列队有序地出来。
贾环四下看了一眼,冲从营帐中走出的徒蘅鹭微微点头致意,逆着人流朝外走去。
三百精兵已经备齐。
贾环翻身上了马, 他的手一挥, “出发!”
“出了什么事了?”徒蘅定在睡梦中惊醒,听得外头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长鸣不止的号角声, 心里就是一咯噔。
伺候的小太监边帮着给他穿靴子边说道:“大殿下, 好像是蛮子那边出事了。”
徒蘅定一听这话,心里头顿时一紧, 他拿起外衣, 仓促地穿好后打起帘子往外走。
等到了营帐中, 徒蘅定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顾定国:“顾老将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定国摆了摆手, 示意他坐下,而朝旁边侍立的辛少辛使了个眼神。
辛少辛会意,啪地一下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将盒子放在几上。
众人往那盒子一瞧, 刹那间俱都忍不住倒吸了个凉气。
那盒子里,装得竟然是陈太辉的首级。
众人下意识地摸向防身的武器,警惕地看向顾定国。
大难临头,陈太辉却死了,头颅还被装作盒子中,顾定国到底打什么主意,叫人不得不防!
徒蘅定和张文秀交换了个眼神。
张文秀开口问道:“顾将军,您这是何意?”
他的身子微微向□□,一旦顾定国他们有异常的举动,他便会立即拔剑出鞘保护徒蘅定。
顾定国抬眼看了他一下,“张公子,老夫没有歹意,陈太辉乃是蛮子的内奸,方才意图暗杀老夫,被老夫拿下,今夜蛮子是妄图毕其功于一役,大敌当前,自然有些事得说清楚。”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
顾定国也不多说,朝辛少辛点了下头。
辛少辛自袖中取出一小匣子,打开后放于桌上。
“这里是陈太辉这些日私通蛮子的证据,尔等若是不信,大可打开一看。”顾定国镇定自若地说道。
所有人都忍不住朝那匣子瞧去。
一直沉默的徒蘅鹭倏然起身,淡淡道:“本宫信顾将军,如今蛮子即将兵临城下,还请顾将军速速做出定夺。”
“是啊,我们也都是信任顾将军的。”徒蘅鹭都替顾定国背书了,其他人自然也都或真心或假意地表示信任顾定国。
顾定国点头,他将手侧的堪虞图拿起,张在身后的板子上。
“诸位请看这堪虞图。”顾定国沉声说道。
“此处是我们的城门,城门易守难攻,老夫早已命令弓箭手备好火油和弓箭于城门上把守,除此外,为了防止蛮子的云梯,老夫也安排人专门负责烧毁云梯,只要守住城门,将蛮子的士气耗尽,待到他们精疲力竭之时,再派军出击,到时候自然是事半功倍。”顾定国说道。
徒蘅定等人听得顾定国掷地有声的声音,心里都瞬间安定了下来。
徒蘅鹭心里感慨,顾定国不愧是老油条了,三言两语就安抚了人心,辛少辛跟在他身旁,若是能学得他三成,日后也可不必愁了。
乌云笼罩,天际阴沉。
阿娘山上寂静无声,偶尔有几声虫鸣鸟叫打碎了一处的寂静后又安静了。
徐徐冷风吹动着树叶。
簌簌的声响中一群人井然有序地在黑暗处行动。
他们的行迹隐秘,脚上的鞋子都用棉布绑了,身上的盔甲更是用黑布罩着,别说从远处看,就算近看,不仔细也难以发觉他们的存在。
山路陡峭,地上又有积雪,白日走这条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