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太平佛那一干邪教。”
“除了太平佛呢?”
“……你不会是说……瑞王?!这事跟瑞王有什么干系?”
“要是不恨,你觉得身为一个母亲,会让自己儿子的亲外公,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 说自己的外孙吗?”
“……”
“太平佛毁了太子, 可抹削了太子的是皇帝本人, 皇后是不能恨皇帝的, 那不如就恨这个最有可能取代她大儿子一切的人。细想一下,太子和瑞王的年纪差得不大,太子生下来就是太子,是帝后二人期待的继承人。可瑞王呢?他可能就有些……多余了。”
“这……”这些话一句比一句大逆不道, 冯铮听着心脏咚咚狂跳,可不能否认,卢斯这话没错,“不只是皇家,其实一些大户人家,也是如此。更别提,瑞王当初的那些纨绔名声,对这位殿下,是娇宠,但也是提防。”
“对呀,不能让他对他的哥哥造成威胁,把他养坏了是对他的保护,是对他的爱。一直到这两年,确定太子已经稳住了,而且大概是年纪大了,两人心性也没那么刚硬了,才稍微好一些。可你说放着瑞王跟咱们东奔西跑着……虽然咱俩不认为自己干的事情不好,可其实那些文人是看不起咱们的。”
他们是捕快,封了爵依然是捕快,只是档次高一点的捕快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就连这爵位也是糊弄他们这俩乡巴佬的。因为这段时间接连跟他们破案,瑞王在民间,倒是名声渐渐好了些,说他是个铁面王爷,为民做主。可在士林里,名声从来都没好过。
君不见,铁面无私,明察秋毫的,从来都是青天大老爷。正气凛然,拔刀相助的,那都是侠客爷爷。捕快?举着旗牌站后头插科打诨的而已。
冯铮这时候是彻底明白了,倒抽了一口凉气:“真让三殿下上去了,咱们俩……”
皇后连亲儿子都迁怒了,能急着他们俩的好?撸了爵位官职,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还是轻的,栽个罪名,直接也给来个千刀万剐了,那也并不是不可能啊。
可明白了归明白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我觉得……陛下心里,大概更偏瑞王一点。”卢斯让他所有的政治细胞都动了起来,想的脑仁疼了,才说了这么一句。
“可之前坏了瑞王的名声,陛下也没拦着啊。”
“之前是之前,现在他是皇帝,有句话,一个是‘国赖长君’,还有一个是‘母壮子弱,必乱天下’。尤其现在咱们这个皇后是这个样子的,陛下就不怕他要是先有个万一,皇后直接要了瑞王的命,再把太子弄回去?”
“也对,此一时彼一时……这么说,陛下把瑞王放在咱们这,就不是一种疏远,而是保护了。毕竟五千御林军在这呢。”之前只觉得前路大雾遮蔽,又担心一脚踩空就掉下了悬崖,现在这么一说,这前路立刻就畅通起来了。
这一点卢斯也没想到,冯铮一说,他眼睛也亮了:“那咱们,就安安稳稳的在这住着。”
“嗯,什么都不多说,什么都不多做,现在看来才是最好的吧?”
俩人合计完了,回去总算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两人起来,瑞王还没起来呢。等到晚上吃饭了,瑞王才见起来。
这一见瑞王,两人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
原来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跟个大男孩一样。现在,那娃娃俩的婴儿肥是彻底没有了,脸是彻底变得棱角分明了,说是男子气了,但也可说是一脸苦相了。
“殿下这些日子怎么忙的,把自己都忙成这样了。把酒撤下去吧。”冯铮站起来赶紧招呼他过来,“你这话睡了一天一夜,先别吃干的,喝口汤。”
瑞王坐在春凳上,看着给他盛汤的冯铮,看着把酒挪走的卢斯,再看一路默不吭声跟在他背后过来,现在把手放在他背后,明摆着是怕他倒了跌了的周安。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下意识的一转身,搂住周安的腰,弯着背脊,用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的脑袋扎进周安怀里去了。
周安一惊,虽然是一路护着睡着的瑞王过来的,还抱他进屋去了。可那个跟这个不一样啊!
他有点无措的看向卢斯和冯铮,想通过他们知道自己这是想多了,可谁知道,那两个人一看他,脸上浮现出来的分明是——你才明白啊?
周安这下是真吓着了,想把瑞王拉开,但是听这小子哭得好不伤心,顿时就心软了。他叹了一声,任由瑞王抱着。回忆两人的过往,也感觉出来,这小子虽然有点潜意识,但实际上根本没开窍,所以一举一动之间并没有旖旎的意思,这也才导致了他到刚才才意识到不对劲。
等到哭完了,瑞王用汤泡了两碗米饭,吃了些菜,脑袋竟然又开始一点一点起来。
三个人也不挪动他了,就把他安置在卢斯和冯铮的房里了。
“他累成这个样子,可别伤了根基,一会让大夫过来给他看看。”一出门,冯铮道。
周安点了点头,又指着两人:“你来也真是……早看出来了,如何也不提点我一声?”
卢斯摆手:“你这可是冤枉我们了,不是我们不提点。一开始我俩也以为我们想多了,没敢出声。后来看你们俩相处,觉得还不如顺其自然。你也知道殿下的性格,那是属驴的,得顺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