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动作很快,也许是因为生活在沿海时常被海盗们骚扰的地方,几乎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成栋隐约有种回到前世在小学带军训的时候,不同的是,前世那些孩子只需要拿着父母给的钱好好读书就行,这里的孩子们却打小就要求生存。
本来以为按照大楚这么多年的固有想法,愿意从文的人肯定很多,可现实再次告诉成栋,不管什么事都不要以常识来衡量,大部分男孩子都选择了从武,女孩子基本都选择了学一门手艺,甚至有几个女孩子站在了从武那边,余下选择从文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就身体不好的孩子,可即便这些孩子们身体不好,却还是很渴望的看着选择从武以及学手艺的那些孩子们,眼中的羡慕简直都能溢出来了。
成栋诧异的挑挑眉,低声问道:“若松,不是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怎么这里的孩子都不太一样,宁愿从武和学手艺,也不愿意从文入仕的?”
李若松叹了一口气,说道:“在这里生活的孩子,哪家没死过人?哪家没有亲人惨遭蹂躏?这些孩子们打小就看着这些惨剧长大,满脑子想的不是报仇就是报仇,哪里还有心思去读书识字,即便不想从军上阵杀敌的,也想着早点学门手艺,也好养家糊口,让家人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不是身子骨不行的人估计都是这么个想法,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入仕,估计是那种信念极其坚定的,想要通过入朝为官来改变现状的人,克这种人毕竟只是少数,连吃饱肚子都做不到的地方哪里还能有余力供孩子去念书?
就是刘家沟,当年也是咱们一家人担起了教书先生的事情,省了不少束脩,否则你以为学堂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一个学生一年最少要一两银子的束脩,一两银子在这里够一家四口生活两年的,再加上根本没有挣银子的地方,他们哪里还请的起先生。”
成栋听完李若松的解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若松,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太过于幼稚了?之前在刘家沟的时候我就想问了,那些孩子们明明可以给家里挣银子,我却把人强行押在阅微堂里让他们读书,你说,他们会不会背地里觉得我太多事?”
李若松笑了一下,说道:“你就是想太多,你没看到乡亲们每次看到你都热情的不得了?
哪怕只有几颗青菜也要塞你怀里,他们不知道有多感激你提出来的这个想法,让所有的话孩子都能够不用交束脩便有书可以读,即便他们不入仕、不从军,可只要认识几个字,等到年纪大一些,哪怕去镇上或者府城里找个账房先生的事情做着,也比在村里种地要好得多,都是当爹当娘的,哪个不愿意自己孩子比自己有出息,咱们俩也不是这样吗,哪怕自己再累、再辛苦,可是只要看到两个小家伙,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咱们求的还不就是给他们一个可以安心念书,可以有选择的将来吗,所以,若松,我想他们从来没有觉得你多事,他们恨不得你多弄些事情出来。”
成栋想想,觉得李若松说的也有道理,最起码他在刘家沟的那段日子里,还真没有谁背后说过他什么闲话,生下李成和成李的时候,全村人都来给他道贺,人数多的李良都准备闭门谢客了,那股子热情劲,让成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无福消受。
“若松,不是我闲着没事做,让他们念书,而是你不知道读书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我之前所在的那个国家,跟另外一个国家差不多先后建国,我们国家非常重视教育,几十年来一直致力于普及教育,甚至强制推行义务教育,所有的孩子不论男女到了岁数都必须去读书,如果有谁家不送孩子去读书,给官府知道了,这家爹娘是要被抓到衙门里面的,搞不好还要被关一段时间,而另外一个国家却不重视教育,短短四十年的时间,两个国家可谓是天差地别,一个国家基本上没有文盲了,上了年纪的人也能识不少字,另一个国家除了特别有钱的那些世家大族,基本上都还是不识字的,与此同时,两个国家的军事、科技、文化等等各种力量都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差异,这跟普及教育是很有关系的,而且,女子不比男子差,她们不应该被束缚在家里,只负责传宗接代这种事情,她们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也应该有更多的选择。”
这是第一次成栋在李若松面前这么严肃的提起女子方面的话题,他虽然一直在做这方面的事情,比如在刘家沟开设女学,比如鼓励娘带着女子们做衣裳、办食堂,这些都是之前没有过的事情,一开始成栋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提出来的这些想法会被驳回,但是李家的两位长辈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直接同意了成栋的提议,李若松更是给予了大力的支持。
也许是因为李家人的态度,也许是李若松的无言支持,成栋已经不满足于之前对女子解放的力度,他想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争取过多的权益,比如读书,比如识字,比如婚姻,成栋对女子总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愧疚,这种愧疚让他总想着要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做些事情,让她们能够过的更舒适一些。
李若松揉揉成栋的头发,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很认同你说的一句话,教育一个女子等同于教育一个社会,咱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