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平复之后,殷乐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抹自己的脸,入手坑坑洼洼的触感让他几欲崩溃,他失魂落魄的捧着地上脱落的脸皮,一遍遍喃喃着:“皮、我的皮…怎么办,怎么办,我弄坏了它的皮,它会杀了我的,它一定会杀了我的……”
看着儿子的惨象,殷志鹏脸上闪过了一抹暴怒,只不过这暴怒并不是冲着陶言,而是冲着殷乐的。他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狼狈不堪的殷乐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道:“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再和那东西沾上关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
失魂落魄的殷乐突然听到了殷志鹏的怒喝,僵硬的扭过头看向了殷志鹏,绿豆般的小眼当中满是赤果果的怨恨:“不听你的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为什么你能和它们做交易,我就不行?”
殷乐眼中的怨毒越来越甚,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捧着的皮,殷乐冲着殷志鹏就扑了过来:“我为什么会找它,还不是因为你们,如果不是殷家亏心事做的太多遭到报应,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这是殷家欠我的,是你们欠我的,都是你们欠我的!”
就在父子俩快要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别墅内响起。
“这面皮就这么坏了也太可惜了,如果有人可以把它修好就好了。”陶言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般,成功的让殷乐扑过去的身影一顿。
就像是被点醒了一样,殷乐也顾不上再去和殷志鹏撕扯,重新扑回了地面上,如获至宝的把地上脱落溃烂的皮捧在手心,连滚带爬的飞快上了楼梯。
看着殷乐的背影,殷志鹏的脸上阴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他看着陶言准备跟着一起上楼的动作,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陶先生。”
陶言扭头,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笑了笑:“我去看看贵公子怎么样了,毕竟,下月初就是老爷子大寿,如果这个时候贵公子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总归是不太好的。”
殷志鹏有心想阻拦,不想家丑外扬,但却明显在顾忌着什么,一言不发的跟在了陶言身后,一起朝着殷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捧着脸皮的殷乐神色惊恐,脚步飞快的一口气跑到了别墅的四层,跌跌撞撞跑到了四层尽头一个毫不起眼的房间停下了,他双手全被占住,腾不出手来开门,像是魔怔了一般,居然用头开始不断撞门。
神色当中满是惊恐和哀求,不过短短几分钟过去,殷乐坑洼不平的额头就已经激昂渗出了血,而他却仍旧无知无觉似的机械的撞着门,看上去非常骇人。
陶言不紧不慢的从楼下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抱着手臂轻轻倚在楼梯的扶手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显然没有上前打断的意思。
紧跟在他身后的殷志鹏自然也是看到了儿子的样子,他殷志鹏虽然在外面有不少女人,但儿子却始终只有殷乐一个,就算不久前殷乐还要和他打起来,但此时看到这样一幕也依旧觉得心痛难耐。
殷志鹏不忍的移开视线,看向了一旁的陶言,软下声音道:“陶先生,这……您看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话,陶言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回事,殷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殷志鹏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耳边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就像是撞在了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撞下去,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他咬了咬牙,开口道:“我听不懂先生在说什么,但先生若能救下犬子,无论先生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力满足!”
陶言静静的看着他,他的视线明明很平静,但却像是能够穿透灵魂一样,让殷志鹏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偏还不敢出言呵斥。
就在这时,有节奏的撞击声终于停下了,殷志鹏转头看去,却见站在门口用头撞门 ,撞的头破血流的殷乐倒下了,宛如断了线的木偶,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殷志鹏瞳孔猛的一缩,再顾不上其他,径直朝着殷乐跑了过去,将殷乐抱在怀里,在确定还有呼吸后,慌忙拿出电话打给了家庭医生。
殷家父子下楼以后,偌大的四楼就只剩下了陶言一人。他缓缓走到那扇还染着殷乐血迹的门前,殷乐敲了很久都敲不开的门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居然奇迹般的打开了。
看着敞开的门,陶言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只不过这次的笑容却半点不似面对温庭时的温和,反而冷的让人心惊。
“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动手?”陶言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等待着。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地的同时,门内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陶言也没有催促,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神色古井无波。
片刻后,一道窈窕的身影从门内走出,它有着一头油光水亮的乌发,虽然不过短短几步的距离,但那动作却妩媚到了极点,直到行至陶言面前,这才停下脚步。
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接着一叠声的求饶便忙不迭的从它口中传出:“先生饶命,先生饶命啊!”
它的声音娇柔如稚童,瑟瑟发抖,听上去好不可怜。
“偷渡者?”陶言看着面前抖如筛糠的身影,问道。
那身影一颤,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