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于归低呼一声,晏倾寒泡的是云雾碧茶,需要滚烫的水才行,而且这种茶不耐久泡,封壶须臾便即成茶,方才刚倒出第一杯,水温下去的有限,这下烫的应该不轻。
喻无尘扬手吸过旁边的水罐,把晏倾寒的手浸了进去。
晏倾寒手背上已经红了一片,他也没什么反应,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没入水罐中。
“太子?”秦长老疑惑的叫了一声。
“无事!”喻无尘扬声:“你去回,大典在即,岳王爷不便相见!”
“这……”秦长老犹豫,太子一直没出声,若是别的事,喻无尘开了口别说太子就算国主也得给个面子,但是这次牵扯到的是岳王爷,就有点麻烦了……
回苍岳王岳流年,是回苍国主岳流云亲弟,因国主钟爱,直接以国姓获封,封号岳王。
岳流年刀道造诣颇有几分功夫,是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也是个举动由心的主儿,轻易见不到,难得他来参加太子的加冕礼,还特别来请见,冷落了就不好了。
“怎么?”喻无尘声音一冷。
晏倾寒被他惊醒,忙对着门外道:“秦长老稍等片刻!”
接着回头小声对喻无尘道:“我还是去一趟吧,别……”
边说边要缩回手起身,喻无尘按着他的手腕没动:“跟他熟吗?”
晏倾寒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他为……来的,不见的话有些失礼!”
“那便失吧!”喻无尘说的漫不经心,拉过他的手仔细揩干,又拿了帕子慢慢裹起来。
“我……”晏倾寒还犹豫。
“太子?”秦长老又问了一声,岳流年也不是好伺候的主儿,这么晾着他……
喻无尘猛的起身,乐于归忙拉了一把:“哎,别闹事!”
喻无尘点点头,拉着晏倾寒走到门口:“去告诉岳流年,太子跟我有要事商谈,若他有事让他找我便是!”
秦长老看了晏倾寒一眼,还待再劝说什么,见喻无尘眼睛一眯,他忙躬身退下了,跟岳流年相比,他更怕喻无尘。
喻无尘吩咐门边的侍从:“让你们的药师过来一趟!”
侍从忙躬身领命,秦力还未走远,闻言顿了顿,还是走了,有些事不是他能多问的。
太子受伤又是喻无尘召唤,药师很快就到了。虽说晏倾寒也是修行之人,但当时并未放出灵力护身,伤的也就与常人无异,药粉撒下去的时候他倒吸一口气。
喻无尘本站在他身边,见状手臂立刻一抬,下意识的就往他肩膀搂过去,乐于归眼疾手快,喻无尘一动就把他按住了:“别闹!”
喻无尘不置可否,倒也没再坚持。
马上就是加冕典礼,晏倾寒若裹着手出去定然不好看,药师侍奉在侧,频繁的换药照料,三人闲谈不便,也没了心思。
乐于归拉拉喻无尘,示意他们先出去,这已经耽搁时间不短了,来了就猫在太子寝宫不出去了算怎么回事?
喻无尘走到榻边,药师又在敷药,晏倾寒皱眉坐着。
喻无尘盯着晏倾寒的脸:“你真没事?”
旁边的药师偷偷撇嘴,手都烫成这样了,有事没事还用问?
晏倾寒看他一眼,又躲开目光:“没事,也不是沸水!”
喻无尘目光一冷,随即勾了勾唇角,弯腰凑到晏倾寒耳边。
晏倾寒身体顿时僵住,药师还在旁边,他强忍着没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正常。
乐于归吓了一跳,喻无尘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吧,现在是说悄悄话的时候吗?真有非说不可的话传音入密你他妈是不会吗?
旁边的药师悄悄竖起耳朵,晏倾寒几乎屏息凝气了。
等半天,喻无尘什么都没说,只对着晏倾寒的耳窝轻轻吹了口气,晏倾寒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一下,紧张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结果喻无尘什么也没做,一近即退,弯着唇角出去了。
乐于归忙跟上,心里各种无语,幼稚,无聊,小孩,简直了!
***
偏殿。
秦力吞吞吐吐,把喻无尘的话尽量委婉的说了一遍。
“喻无尘吗?”岳王听了非但没发火,甚至笑了笑:“行吧,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秦力抹了抹汗躬身退下,岳流年有回苍做后盾一向没见给过谁面子,今天居然这么平静的就过了,喻无尘真有这么大面子?秦力摇摇头,看不懂,真是看不懂!
***
这会儿天色已暗,宾客要来的也都早到了。正殿里灯烛辉煌,正是热闹。
“喻无尘!”快到正殿门口的时候乐于归叫住他,神色间有点犹豫:“你想过什么时候出柜吗?”
“出什么?”喻无尘迷茫。
乐于归在自己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就是,什么时候公开你和他的关系?”
喻无尘愣了愣:“没想过!”
“不打算公开?”乐于归惊,这么没担当不至于吧?
“不是!”喻无尘有点无奈:“公开什么时候都行,可是,总得等人心甘情愿了吧?”
乐于归做了一个您请的手势,他不想说话了,都怪他自己惯性思维,在他认知里出柜这种大事儿合着人根本没当回事儿,人操心的只是怎么把人追到手?差距啊差距!
今天喻山川在,喻无尘不用坐主座,乐于归上有无数兄长,是从来不坐主座的,何况乐清泉也来了,更没他什么事,两人正好混一块儿。
喻无尘一进大殿就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国主左侧的座位被围了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