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潇道:“天族同青丘的嫁娶之礼有异, 哥哥们不同意,两边便吵了几个回合。其实自你五万年前离去后, 狐族再不愿同天族结亲, 只是玥儿同亦容是真也只得为了女儿的幸福让步。”
我沉声道:“之前槐元君道亦容想借鉴些凡间的嫁娶之礼,虽不似天族那般繁冗,却也不把新娘放在台面上,的确有些委屈玥儿。我们这就去天宫走一遭。”
而后,我刚想御起铃铛飞行, 才恍然自个儿的本命法器还封着修冥,便理所当然地望向狐狸团子,腹语道:“我没法器,夫人带我飞。”
九潇从袖中飞出白绫,五指纷飞编了个结,一群指节大小的小狐狸托举着变大的白绫结飘到我们脚下。
我踏上魂香绫,方想伸手牵九潇,又想起不可如此,郁郁地收回手。
到了南天门,守门的天兵将我们拦下来,道:“天帝有令,非天族人等,一概不能入内。”
九潇嗤笑道:“长兄在你们天宫,我这个青丘帝君,难道还入不得了?莫不是天帝心虚,怕我一个谈不拢,砸了他的天庭不成?”
左边的天兵道:“姑姑,您莫要让小的难为了,天帝的命令,我等不敢不从啊!”
九潇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光明正大地进去与硬闯进去的区别罢了,你若是想拦我,免不了会挨顿打,若不想伤着,便自己躺到一边装装样子。”
“是谁敢打我天族的守卫?”一个男声传来,“一个青丘的女娃,也敢上天宫造次?”
九潇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托塔天王,许久未见,怎的如今干起看门的活计了?”
信步而来的托塔天王立定我面前时抖了一下,道:“不晓得帝君身边这位是?同那位长得十分相像。”
我道:“何来相像一说?许久未见,天王愈发眼拙了。”
托塔天王结巴道:“不、不可能,那位五万年前不是已然灰飞烟灭了么?”
“你们天族消息忒不灵通了些,我已然回来许久,天王怎会如此惊讶呢?”槐元君倒是够义气,并未将我的情况讲与同族。
他敛了方才的嚣张跋扈,道:“今日天族有要事商议,无暇招待来客,还望大祭司海涵。”
我无甚波澜道:“你哪只眼睛瞧见我们是来作客的了?方才还口口声声说我们二人是来天宫造次的青丘女娃,怎的转眼就忘了?虽我已过了女娃的年岁,不过的确是来造次的,无须招待,我自便就是。”
托塔天王道:“若大祭司执意如此,那我免不了要同你动手了,我一个大男人同女子动手,传出去叫人笑话。”
我道:“同我动手传出去惹人笑话,同帝君动手,便不会惹人笑话了?还是因着帝君法力弱了些,看着好欺负,打赢了便不会惹人笑话?”
“这……”托塔天王作出迎战的架势,道:“那大祭司便出招吧,我是如何都不会放你们过去的!”
我用意念卷起袖口,道:“早知今日要动手,便不该穿这身衣裳,弄脏了就不好了。”
托塔天王将手中的宝塔升起,不断旋转,从里面飞出几十柄长剑。
我挡在九潇前面,将灵气聚于周身,飞剑一来,便熔化成铁水。我又将那铁水聚成水珠,悉数打向托塔天王。道:“你的剑,还给你。”
托塔天王起初还能抵挡几下,随着水珠越来越密,也渐渐力不从心,最终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我将未打完的水珠停在空中,道:“睡了几万年,许多事情都生疏了,唯有这打架,却是熟得很。”
“是我技不如人,大祭司请过罢。”
我将铁水珠送回托塔天王的宝塔,道:“这玄铁是好东西,想必天王找这么些宝贝也费了许多心思,剩下的,便拿回去重铸吧。”
从南天门到云霄宝殿的路途上,连一个宫娥都不见,我与九潇并肩而行,望着她道:“夫人方才是否被我的英姿迷倒了?”
小狐狸嘴巴开合道:“少臭美了,区区一个托塔天王,我也能打赢的!”
我道:“夫人若是早说,我便不动手了,万一弄脏了夫人送我的衣服,十分划不来。”
九潇道:“弄脏了我再送你就是,哪有如此宝贝了?”
“夫人送的都是宝贝。”
“油嘴滑舌。”
“夫人莫不是又想试试,我是不是油嘴滑舌?”
“住口!”
谈笑间,我们行至云霄宝殿门口,天帝坐在上首,一众神仙站在一边,九潇的大哥站在另一边,泾渭分明。
我同九潇走进去时,殿里众仙齐齐望过来。
天帝怒喝道:“大胆!云霄宝殿岂是可以乱闯之地!”
“大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上首的天帝,道:“看来我睡得太久了,封印修冥之时,天帝还是个和九儿一般大的毛头小子,如今,都以为青丘是天族的辖地了不成?若我未记错,狐族与天族同属仙班,青丘帝君,该同天帝平起平坐才是。”
“你!你不是殒命了么!”天帝从座位上站起来,颤着手指向我。其实在我的一片白雾中看来,便是一个大冬瓜上插了根棒子上下晃动。
“许是我命大了些,五万年前没能因着那个天族的祸害连累,被修冥弄死。天帝如此讲,会叫我以为你很盼着我死。”
天帝道:“怎、怎会,大祭司再回来,是仙界之福。”
“啊,天帝如此想,那我便放心了。我方才还以为天宫很不欢迎我,正准备打道回府。既然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