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眼角还带泪,依然浅浅地笑了。他看着令狐冲微笑的脸。这个男人是我的,有声音在心底里喃喃的说话,何其幸运,他是我的。
第二十六章
这里毕竟不是适合亲昵的地方。依偎一阵,令狐冲起身来草草的给林平之收拾一下,让他松松的系上自己的外衫,便要抱他。林平之脸红,低声说:“我自己能走。”
令狐冲笑道:“我知道你能走,不过穴道刚解开,走路也走不快,何况……”他转着眼珠,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说:“何况我想抱你。”
林平之的脸更红,乖乖的便给他抱了。
令狐冲抱他在怀里便觉得无比满足。他看上去小骨架,纤纤细细的,真的抱在怀里就发现小骨架上原来裹着沉甸甸紧绷绷的一身肉。不由得低声调笑他的胖,顺便踢开地上贾人达的尸体。刚转过身,忽然又一怔。
余人彦坐在桌边,直直地坐着,见他看过来,便对他二人微一颔首,笑了一笑。
林平之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眼看着贾人达灌醉了他,又下重手切了他后颈,按理说他应该昏睡不醒才对;无论如何似乎都不该坐成这种板板直的姿势,看上去还很清醒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害怕,令狐冲却凉凉地开了口:“余兄,原来这姓贾的干了什么你都知道?”
余人彦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回答。
令狐冲冷笑道:“你们有什么古怪嗜好我不管。你师兄我是杀了,你既然没有直接动手,我还要拜托你带话给令尊,就说我知道他护短,多半是要报仇的,以后他有什么打算尽管找我,我就在福州城等着,哪儿都不去。”语毕,抱着林平之扬长而去。
乌云狮子就在外面,客栈老板也在外面,吓得要死。令狐冲留给他一锭银子,说:“里面的事儿那位爷台自然会收拾,今晚发生的事别说出去,否则有你好看。”客栈老板赶紧没口子的打包票绝不会乱说。两个人同乘乌云狮子,纵马离开。
距离那小镇越来越远了。半个夜晚的噩梦也渐行渐远。
乌云狮子走得越来越慢,到最后只是答答地小跑。天气很热,夜风也是热乎乎的。
两个人和一匹马身上都汗湿了。即使汗湿了还是紧紧地贴在一起。
乌云狮子在颠儿颠儿地小跑,林平之本来习惯了踩着马蹬驰骋,还是第一次这么放松的坐在马鞍上。身后贴合着的身体非常热,就像个冒着热气的火球。有点难受,汗水在后背上淌着,莫名地痒。他忍不住耸动后背,想解了那痒。令狐冲便问他:“怎么了?”
林平之嘟囔说:“好热。”说着不由得有些好笑,又道:“非贴得这么紧不可么?”
令狐冲也忍不住笑了,柔声说:“我总怕把你丢了……抱着你我才放心,嗯,我原不该怕这些有的没的。”停了一阵,自己尽量向后面拉开距离,但同乘在马鞍上,真正的方寸之地,再怎么努力也拉不开多远。
林平之轻快地笑着,说道:“我知道这里不远有条小河,河水再干净不过了。我要去洗个澡。”
令狐冲怔一怔,只说:“哦,好。”提缰绳换了方向,由林平之指点着寻路前行,没多久便听见了潺潺的水声。
奔到小河近前,林平之自己跳下马,一边解衣带,一边笑对令狐冲说:“你转身过去,不许偷看!”
令狐冲下了马,听他说了,便转过身。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慌。就算林平之表现得那么豁达坚强,心里却总是停不下担忧害怕,怕他的坚强只是伪装,怕他心里依然有解不开的结。听着他跳下小河,河水“扑通”一声,这担忧顿时达到顶峰,回头看去,水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
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还没想清楚人已经冲过去,也是“扑通”一声,跳下河去。
他跳下的地方没有林平之。他向左边胡乱划水,找不到林平之;向右边拼命拍水,还是找不到林平之。他跌跌撞撞地往小河中间的深处去,嘴里喃喃地、嘶哑地喊:“在哪?你在哪?”到处寻找,就是找不到,怎么找还是找不到。
这条河说是小河,夏季的涨水季,最深处却也没过了胸口。脚趾头忽然一麻,是踢到了石头。河床上原来到处是大小不一的石头,脚踩着踢着,也不知道痛,直到踢得麻了,走不动了才发觉,却已经晚了,又踢到一块,这次干脆令他腿一软摔倒在河里,河水直接没顶。一个念头才忽然出现在脑海里:“糟糕,我不会游泳。”
两只脚胡蹬乱踹,试图站直,奈何这时河底的石头又胡乱滚动起来。没有水性的人到了水里,本来就慌张;况且这平时以为轻柔曼妙的水,真正进入其中就发现实际上极其沉重凝滞,好像四面八方都有极大的力量压制着,胡乱挣扎,吃了几大口水,竟然无法站立。
忽然肋下一痛,被人用力架住,往上顶。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是他!”第二个反应是“听说溺水的人碰到任何东西都会死死抓住,往往连累救人的人也无法游动”,说来是长长一段话,在脑子里一过不过电光石火一瞬间,竟然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要伸手抱住他的下意识的反应。
接着脚下踩到了石头,头上一凉,终于出了水。
他张大口傻傻的呼吸,睁着眼,黑暗中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林平之气得发疯,劈头盖脸的喊起来:“不会游泳为什么跳下来?你要找死吗?”
令狐冲定定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