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快极了,林平之和他离得又近,众人都没料到这人一个大宗师身份竟然说动手便动手,林震南起身叫道:“余观主手下留情!”方圆禅师也大惊起身,令狐冲直直的跳过去,叫道:“余沧海,你要干什么!”
余沧海冷笑道:“林总镖头,令公子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看着娇贵得很啊!可是我的徒弟也是活生生的人命!我要请令公子回去,细细盘问清楚。放心,他的手上只要没沾血,我必定完璧归赵。”
众人大惊失色,林震南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却又不敢太接近,方圆禅师高宣佛号,也趋步近前。令狐冲直接绕到了余沧海面前挡住去路,拔剑出鞘,但这意味着他把自己的后背完全卖给了青城派众门徒,青城弟子自青城四秀以下,个个拔剑,剑剑指向他后心,却不包括余人彦。
余沧海冷笑道:“令狐贤侄,这件事是你要管,还是你们华山派管上了?”
令狐冲抽动嘴角,勉强笑了一笑,说道:“余观主,天下事天下人管得,你要带林公子走,先来问我这柄剑。”
林平之忽然提高了声音叫道:“余观主!你究竟是要对质清楚查明真相,还是要不分青红皂白,以我抵命?”
余沧海心中其实压根没把眼前的令狐冲、身后的林震南放在眼里,他忌惮的无非只有一个方圆禅师,但林平之已掌握在手里,也不怕一个老和尚。听林平之开口问话,便斥道:“无知小辈,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方圆禅师却高声道:“阿弥陀佛,余观主,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本是要求林公子出来当面对质,现在却又不由分说,便要抓人,请问将贵派清誉和武林正道的颜面置于何地?”余沧海冷笑道:“我徒弟被这小贼下毒手杀死,此事我早已查明,何用他多言?我此番登门,便要缉凶!”
令狐冲仰头打了个哈哈,说道:“余观主口口声声早已查明真相?只怕未必吧!贾人达死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实话告诉你,贾人达是我杀的!”余沧海一怔,他顿了顿,高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冲我来!”
林平之额头上冷汗涔涔的冒,叫出声来:“此事全因我而起,余观主,你要为令徒报仇,姓林的绝不推脱!”
令狐冲大怒,叫道:“与你有什么关系!余人彦余兄!你一言不合,算计师兄,致使贾人达误伤在我剑下,这些事实令尊大人知道吗?”
第三十三章
余人彦本来在一边看好戏,听他忽出此言,先是一怔,接着便笑了,悠然道:“令狐兄何处此言?”
令狐冲冷笑道:“你早就瞧着候人英他们不顺眼,你上面又有好几个哥哥,这青城派掌门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贾人达与你虽然交好,暗地里却和别人更好,所以你做下圈套,借我的手,要他的命,是不是?”
余人彦眨眨眼,笑道:“令狐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但青城四秀都对他怒目而视,于人豪更是满面涨红,怒发冲冠,叫道:“余师弟!贾师兄果然是你害死的!”被候人英低声呵斥:“师父在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令狐冲心里一沉,这句“果然是你害死的”竟然是肯定的语气,难道这四个人其实也在怀疑?难道自己随便一猜,竟然猜对了?林平之见他目光犹疑,七七八八的猜到了几成,向余沧海大声道:“贾人达被害是在夜里,地点是距离福州城十余里的宁安镇一处偏僻客栈,想必余观主知道当日他二人将我劫持,却仅仅出城十余里便落脚,若不是另有图谋怎么可能做这么反常的事?”
余沧海气得七窍生烟,嘶声道:“两个小辈胡说八道!”方圆禅师却上前一步,站在他和令狐冲的侧边,照例说了句“阿弥陀佛”,之后微笑道:“余观主,令郎既然也在此地,不妨问一问他怎么说。”余沧海向余人彦怒目而视,口中却道:“我自然会好好盘问犬子,不劳大和尚提醒!”
方圆禅师长眉一轩,冷笑道:“余观主的意思,是不肯放过林公子的了?”
余沧海哼道:“此事犬子有嫌疑,林公子也有嫌疑,我自然要将他二人分别盘问,大和尚还有什么问题么?”
方圆禅师本是个火爆不过的性子,否则也不会一试出令狐冲身负易筋经内功,不由分说便下重手试功。眼瞧着余沧海堂堂宗师,竟然如此无赖,气得胡子都飘起来了,怒道:“余观主既然问到老衲,老衲也不客气了!请问林公子怎么得罪了令郎与令高足?竟然会被连夜劫持?林公子刚满十八,不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余观主也是有子女的人,将心比心,你的孩子无缘无故被人劫持,你难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