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薛蟠伤好后自觉能见人了,此时他已经修养了十多天,也认识了百十个字,虽不多,比起之前已是强了不少了。
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换上新鲜的衣衫,薛蟠自觉容光焕发,因提前说过了,今日便带着两个小厮提着东西,往凤姐处去了。
凤姐见他先笑了两声,彼此请了安,薛蟠将东西递过去,凤姐让人接过东西掂量一番,很是高兴。
东西虽不多,不过意义却非凡,薛蟠虽不堪,到底是外头走的爷们儿,如今这人却要跟着自己学本事,凤姐自觉面上很有光辉。
见他果真实心,真心实意的佩服自己的本事,便高兴道,“姨妈管家是管老了的,不过慈母对着儿子总下不了狠心教导,纵然有千般的本事,只怕也传授给不了大哥哥。我便拿个大。表哥果真要拜我为师,我也不好推辞,这样,一会儿媳妇们过来回话,你先看着,有不懂的只管问我。”
薛蟠应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陆续有媳妇子们在外头候着,凤姐儿悄悄的指了一下里间,让薛蟠去里头听着,自己便办起事来。
薛蟠在里间竖着耳朵,只听媳妇们一个个的过来,有支用东西支银子的,有回事情的,有送银子的,还有各种人情往来等等不一而足,听得他头都大了,待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晕晕乎乎的从里间出来。
见他这个样子,平儿忙先捧了盏茶上来给他,凤姐好容易闲下来,看看时间马上要去伺候贾母和王夫人午饭的,因此抽空道,“刚才的东西,大哥哥可都听清楚了?”
薛蟠茫然的摇摇头,只觉如坠云雾,脑海中茫茫然一片,刚才竭力的词句此时被凤姐开口一问全都丢到了爪哇国,凤姐和平儿相视一笑,然后挑眉道,“我原以为你纵使没什么悟性,也能学到些皮毛,不过终究还是高看了你。”
此话说的薛蟠低下头去,无地自容。
“不过,”凤姐儿口风一转,“你既然诚心诚意的来,我也不能叫你这么回去,这样罢,你的资质如此,我也只能手把手的教了,你想想你为什么上京来。”
薛蟠想了想,抬头道,“为三件事,第一,来看看亲戚们,多走动走动,也是亲戚之间的情分;第二,宫里放出口风,要为各位公主郡主们挑选伴读,我倒盘算着,让宝钗谋个才人善赞的位置;第三嘛,自然是各铺子里的伙计掌柜们,看我在金陵,父亲又去世,见我年轻识浅,多有坑蒙的,收入竟大不如前,因此借机归拢生意,总这样损耗下去,终究要喝西北风的。”
凤姐讶异的道,“呦,你竟能说出喝西北风的话来,可见是真的长进了,不过放心,喝西北风是不必的。可你也说着了。”
说着弹弹指甲,“你既然来归拢生意,那么总共多少个铺子,每个铺子都是谁管着,家里总共多少个管事的,多少个伙计,干什么营生,每日收入多少,支出多少,你总该有个谱儿才是。”这一番话说得薛蟠呆呆的。
耳听着那西洋自鸣钟响了几下,凤姐哎呦一声,“时候到了,老太太太太那里该摆饭了,我先去忙,你呀,慢慢儿想吧。”说着一径儿去了。
此时只剩平儿并几个小丫鬟,薛蟠不好多待,只好请平儿拿了笔墨纸砚来,将刚刚凤姐儿说的都记在纸上,不过几十个字,因他不会用笔,也不怎么写字,足写了满满一张纸,捧在手里,珍之重之的去了。
薛蟠回了梨香院,正赶上午饭时候,遂将东西放在房里,先用了饭,他思虑过度,不知不觉就吃的多了些,吃过了在院子里溜达两圈消食后,又回到房里细想,才惊觉这屋子里竟没有个书桌,便将东西撇下,又吩咐人弄个书房出来,以后要用的,他也不知道一个书房要摆什么东西,遂让人看着弄,自己溜溜达达的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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