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准儿是没好的。银子的事情若水管不着,眼下要解决的还是如何弄到天心兰草。
若水虽然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可直接潜入女子房间里偷盗这种事儿也不是方外之人能做的,还是争取能和兰草的拥有者好说好商量的得来才是。本来这出家人打听风尘女子的事情是多有不便的,可巧最近年关将至,商陆城的青楼楚馆要举行一个花魁大会,商陆城里顶尖儿的都要来参与,人们茶余饭后更是常常谈起,且这拿着天心兰草的馥郁姑娘因着最得陆伟青眼在商陆城里很是有名,倒叫若水与道虚省去不少麻烦。
“小和尚,身上还疼么。”
昨夜道虚睡得一直都不安稳,若水从后面抱着道虚的背,极有技巧地用真力帮道虚按揉着背上的穴位舒缓紧绷的肌肉,可这种疼痛并不是外力可缓解的,若水这么做也只不过图个心里舒服点罢了。道虚几次让他好好睡都没用,也只能由着若水按了整整一宿。
“好多了,哪能一直这么疼。”道虚趴在床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地方道:“你也躺下好好休息下吧。”
若水也是着实乏透了。为了让道虚安心养伤,若水趁着道虚没力气折腾一早出门去街上探听了一番陆伟和天心兰草的消息,回来又继续给道虚揉背,里里外外的力气都要掏光了。
瞥了一眼床脚缩成一团的小狐狸,若水笑道:“还是这孩子命好,竟能整日整日地睡,也不怕睡晕了。”
拉过被子将自己和道虚裹好,若水贪恋地贴进道虚温暖的怀抱中闭目养神。俊朗的凤眸下一圈淡淡的乌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道虚见了垂下眼眸动了□子和若水贴得更近了些。
“小和尚,我今儿个在茶楼里听说,那个拿着天心兰草的馥郁姑娘,似乎是个信佛的人。”若水修长的手指在道虚的胸膛上画着圈感受着道虚紧实的肌肤,口中继续调侃道:“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讲过,佛祖释迦牟尼定过规矩,(妓)女是不可以成为僧尼的,啧啧,可见你们这些和尚念叨着的众生平等都是唬人的。”
“不是还有莲华色女吗?她可是比丘尼那个神通第一……”话说一半道虚突然收住了,与若水相识相伴多年,哪能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还不懂他的意思。
道虚低头去看若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果不其然挂着戏谑的坏笑,更是仰着头在自己下巴上咬了一口:“我是没见过目犍连尊者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比你修为更高深对佛法了悟得更深,我只知道你的定力比起目犍连尊者一点不差,何不一试?”
“你究竟探听到了什么?”道虚哭笑不得,却舍不得斥责若水一句,亦是心知若水不会真拿自己消遣,不妨听听他的打算。
“据说这馥郁姑娘曾经有个心上人,两人眼看要成亲了,那个男的却突然说自己喜欢的是馥郁姑娘的妹妹,说什么也不肯和馥郁姑娘成亲。馥郁姑娘一气之下便投身青楼。自己的未婚妻突然成了娼妓,那个男的脸上无光,本也是个商陆城中的大户人家,竟是因为这事儿搬走了。”若水翻了个身,背对着道虚窝进僧人的怀中,懒洋洋地说道:“我瞧着这姑娘气性也太大了些,为了那么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就毁了自己一辈子,太不值得了。她既是信佛的,你何不度她一下?”
“我素来嘴笨,往日寺里办法会,我也从来不去那个与人说法的。”道虚这话倒是不假,只是这不去说法,也是因着道虚辈分低年龄小,寺里长辈怕山下百姓不信服他罢了。
“你还嘴笨?我瞧着你气我的时候可会说了。”若水吊着眼睛瞪了道虚一眼,又挤兑了一句:“若是那个姑娘是个一心问道的,哪还轮得着你去,我早就将天心兰草捧回来了。”
“只怕未必。”道虚闭目,抿唇含笑不语。
“怎的你不信我?”当即踹了道虚一脚,若水愤愤。见过道虚的善男信女都说道虚面容沉静安详如庙里的菩萨,即便是一张脸上平静无波亦能给人一种淡泊心静的感觉,若是再含了笑,那便更有普度众生的意味了。可若水现在瞧着道虚的脸只觉得火大,这小和尚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你生的比人家姑娘还俊美,只怕馥郁姑娘见到你满心都是嫉妒,又怎么会如你所愿给你天心兰草。”
心里的小火苗顿时灭了下去,勾人心弦的浅笑从两人紧贴的身躯中逸散出来。若水转过身,阖眸吻上道虚的唇,舌尖描画着道虚唇瓣上的纹路,温热的气息在两人的鼻端交换,若水特有的清冽气息让道虚忍不住睁开了眼。
末了若水撬开道虚的齿关,捉住舌尖咬了一口,斜着眉梢睨了道虚一眼道:“还说自己嘴笨,没见过比你更会说话的了。”
“你想怎么做,我依你就是了,先好好歇着吧。”顺了顺丝绸般的墨发,道虚轻轻拍着若水的背。
“嗯……”若水着实是乏了,放松了精神不一会便沉沉地睡了。
手臂环上若水的腰身绕过去帮他压了压被子边儿,道虚亦是闭目养神去了。
屋子里渐渐没了声响,晨歌抖了抖眼皮睁开了黑玛瑙般清亮的眸子,定定地望着相拥而眠的若水与道虚发呆。
轻轻动了一下牵扯到了腿上的伤口,小狐狸身子一抖眼神又黯淡了几分,最终还是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咬着刚长出新毛没多久的尾巴尖闭眼继续睡去了。
有人睡得香甜可有人别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