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穿心的场面他还能时时梦见,又怎么可能让他用一个女人的身体侍奉他的仇人?
滕云虽然不傻,知道怎么存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找机会逃出薛国,但是这就是他的底线,薛钧良碰不得,即使玉石俱焚。
滕云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就见一个侍女急匆匆跑进来,道:“娘娘,陛下……陛下亲自来探病了!”
这下连袖瑶都愣了,难不成是来兴师问罪的?
袖瑶顿时手上有些出汗,道:“娘娘,要不您装一装,就说……就说头疼!”
说话间薛钧良的步辇已经到了云凤宫门口,薛钧良下了步辇,宫人打着宫灯照明,一路往殿内走去。
薛钧良进了大殿,众人跪拜在地给薛王请安。
薛钧良环视了一周,滕云跪在正中,垂着头也看不到表情,他亲自上前扶起滕云,道:“爱妃何必多礼呢,孤听说你病了,特来探望。”
滕云被薛钧良扶着,对方一只手抓住他的腕子,另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这让滕云极度的厌恶,但是他没傻到甩开薛王,只能忍住。
滕云干巴巴的谢了恩。
薛钧良扶着滕云进了内室,又道:“爱妃这几日觉得脸上如何,太医院开的方子还管用么?”
滕云听他半真不假的关心,问一句就应一声,答得也半真不假。
薛钧良发现他们俩人的对话很有意思,自己画葫芦他就画瓢,依样打回来,看似很恭敬,但是对方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爱搭理自己……
薛王这么多年不能说一帆风顺,但是也没有什么大坎儿,他不愿意别人溜须拍马,只是听好话是所有人的本能,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别人都迎合你,单单他不爱搭理你,这样薛钧良忽然来了兴致。
“既然爱妃没有什么大碍,孤今晚留在这里不会打扰爱妃休息罢?”
薛钧良说完,就看到对方一瞬间绷紧了神经,皱了皱眉头,似乎立马就想反驳自己,但是又被自己噎了回去,表情只是转瞬即逝,但薛钧良看得真切,越发的觉得有意思。
薛钧良命人拿了棋盘和棋罐来,然后让殿里的宫人都出去,竟然要和滕云下棋。
薛钧良虽然喜欢下,但是其实是个臭棋篓子,每次和薛后阳下棋,都是薛后阳故意让着,就算薛后阳天生性子直,也知道君臣有别,谁敢赢九五之尊的棋?
可是滕云没有手下流行,连输掉三局之后,薛钧良笑了一声,把棋子推开,道:“爱妃的棋艺精湛,孤已经服了,完全没有转圜之地。”
滕云不冷不热的道:“下棋是修生养性的事情,妾身私以为,陛下不适合下棋。”
“哦?”
薛钧良笑道:“爱妃怎么以为?”
“陛下戾气太重。”
滕云道:“顾此失彼,断送了一片黑子。”
薛钧良看着棋盘良久,似乎在考虑滕云的话,最后道:“看起来是孤贪心了。”
滕云在心里冷笑,嘴上却道:“妾身无意顶撞陛下。”
“这是从何说起,”薛钧良道:“孤没有怪罪爱妃的意思,爱妃的苦口良言孤也会考虑考虑。”
两人下了三盘棋薛钧良便不下了,可是时辰还不晚,薛钧良当真没走,亲手为滕云上了药,然后就让宫人准备就寝。
薛钧良除了冕旒,脱下外衫,却见滕云还是站在不远的地方没动。
滕云道:“陛下就寝切身就不打扰了,这就跪安了。”
薛钧良真是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君王来到娘娘宫里,然后君王睡了娘娘走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滕云刚要转身出去,薛钧良却忽然长身而起,捉住对方手腕一带,揽在自己怀了。
众宫人一见这场景,都识趣的退了下去,心里还暗道,皇后娘娘果然有一手,欲擒故纵把大王迷得神魂颠倒。
滕云被薛钧良困在怀里,这幅身子不是他自己的,没有对方力气大,挣脱不开,只能下意识的绷紧脊背,戒备的盯着对方。
薛钧良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好像一只被逗急了的猫,炸了毛在自己怀里亮着爪子。
薛钧良揽着他的腰并不松手,另一只手暧昧的在他后背划了划,笑道:“爱妃不想服侍孤就寝么?”
滕云接口道:“妾身怕样貌丑陋,吓坏了陛下。”
“原来是怪我以前冷落了你。”
滕云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只能道:“时辰不早了,陛下就寝吧,明天一早还要迎娶新娘娘。”
他哪知道自己这样一说,吃味就算坐实了,确实这话听起来像是吃醋了一样。
薛钧良呵呵而笑,忽然手臂用力,将滕云打横抱了起来放在榻上。
滕云顿时惊了,双手撑着要坐起来,薛钧良觉得逗他玩很有意思,但是真的逗急了可不妙。
于是伸手压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道:“放心,你既然不愿意,我没有强求你的道理,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你总会心里愿意的。”
薛钧良说的胜券在握,好像游刃有余似的,滕云也没心思考虑他的话,只知道自己目前是安全的,顿时舒了口气,才觉得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薛钧良躺在外手,放下帷帐,替滕云掖好锦被,道:“睡罢。”
滕云虽然不想和薛钧良同床,但好歹也算是逃过一关,就没那么多苛求了,尽量和薛钧良保持距离,身子缩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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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后阳的大军在京城郊外扎了营,再有半日就能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