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好不好?”
他果然还是怕,只是怕的并不是杜家。
他盯着那行字出神,呼吸沉沉。他怕这语气要惹了那人疑心,又一个字一个字删去。
发送出去,只剩冷冰冰两个字:你来。
为什么有信心只发两个字?
杜君棠忽然明白,他知道无论他发什么,江帆一定会来。
只有江帆。
杜君棠将消息发出去了,像发出了他的求救信号。
——
信息量不小的一更,不到3k字我磨了好久,没怎么写过这些,怕讲太多又怕讲不够。尽力在写了。大家有建议有想法都可以说给我,后期我再看怎么修。
因为楼里一直有可爱宝关心我睡眠时间的问题,就还是决定说一下免得大家太担心真的超感动你们关心我的,但我目前确实是这个作息,也没法子改。毕业后会好好改过来。
上学的话,因为家住得离学校很近,可以起晚,为了不浪费时间(???),一直都是晚睡,但是睡眠时间于我而言足够啦。追过池先生的宝宝也都知道,我一直都是凌晨这个时间更文哈哈哈,等不来更新只能白天起床看的那种。
不会勉强自己的,如果累了想休息了也会跟大家请假么啾一下各位天使
还没到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不多,车厢里安安静静。江帆不爱坐座位,抓着扶手去瞧车窗外街道旁绿意盎然,兀自出神。
这几天回温速度很快,夏天仿佛撵着春天跑,转眼这春日只看得见一点尾巴。
眼前的一片生机只过了眼,没进脑子,脑子正被占着想事儿。
江帆不知多少次掏出手机,将杜君棠发给他的消息又看一遍。
除过学习、日常习惯和那事儿,江帆几乎记不得杜君棠什么时候向他提过更多的要求。
他不知道杜君棠找他干嘛,还一通搜肠刮肚,琢磨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事儿,心中忐忑。
待电梯里时,江帆拿钥匙的手就开始出汗。他提着一颗心去开门,紧张得不得了,门开了,客厅没人,却听厨房里传来声响,断断续续地,挺吵。
开关门的声音杜君棠是能听到的,此时也没见那人出来找他,看起来又像什么事都没有。
精神骤然放松下来,江帆扶着鞋柜换鞋,一双眼睛随意一瞟,看见往日里该搁在门口的垃圾搁得有些远。他趿拉着拖鞋往那处走,准备把那袋垃圾提到门口去。
刚拎起来没走几步,听见一声轻轻的“叮铃”脆响。江帆回头看,刚才的位置上有什么玩意儿在闪,小小一块,他凑近了,才看清是玻璃。目光又往垃圾袋上转,垃圾袋侧面不知何时被戳开个小口,大概就是被这小玻璃块的棱角给剌的。
什么东西碎了?
江帆不自觉地打量一圈四周,一眼就发现沙发旁的矮几上少了那个最扎眼的玻璃烟灰缸,那里面总立着几个烟屁股,以至于他总觉得杜君棠对烟草有瘾。
矮几不算大,杜君棠摆东西向来整齐,那矮几面儿上没什么其他物件,烟灰缸就时常被摆在正中间。那儿不像是容易叫人碰掉东西的位置。
江帆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仍觉得还有许多地方没叫他想明白,他把垃圾袋放回了原处,正压在玻璃碎块上。
他直觉这样做是对的。
厨房里“嗡嗡”的噪声是榨汁机发出来的。江帆站在厨房门口,半个身子探进去看杜君棠。
杜君棠在给他榨橙汁。海蓝色的衬衫将他衬得极清灵,袖口被挽到了胳膊肘,露出腕骨和小臂。眉眼低垂,神态专注,银边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了几分,他也不往上扶,一双唇紧抿着,很可爱。他好像做什么都不急,慢条斯理的,榨个橙汁那手指尖上都是贵气。
某些时候,江帆总是不自觉将杜君棠视为神祇——他是沾了神性的,在他命令自己时,在他俯视自己时,在他给予自己力量时。
江帆太清楚,他有个或许终其一生都不可示人的世界,而杜君棠是创世神,容纳他所有。
他把杜君棠放在很高的位置去仰望。待一步步走近后,却发现杜君棠并不完全浮在云端上——喜怒哀乐常有,做饭拖地换灯泡一样不落,分明又是一身的烟火气。
可这丝毫动摇不了杜君棠于江帆心中的地位,他依旧是神,一个不属于芸芸众生,只属于江帆的神。
“在外头做贼呢?”榨汁机没再“嗡嗡”叫,杜君棠头也不回,语气淡淡地问。
那模样和平常无异。
江帆暗叹主子情绪掩饰得太好。如果不是他被罚站时常无聊盯着那烟灰缸数烟头,大概也不会记得烟灰缸放在什么地方。
杜君棠刚才兴许是发过一通火,却不准备收拾他,甚至并不准备让他知道。
江帆感到一点沮丧,却没太在意,告知与否,这应该是杜君棠的自由。他只是有些好奇什么事能让杜君棠这么生气。
杜君棠端着杯橙汁转身,恰对上江帆的目光,江帆回过神,朝他咧嘴笑了一下,一颗小虎牙恍惚还泛光。江帆跟别人不大一样,人家虎牙都长一对,他只长一颗,笑起来时却没来由地让人觉得比那一对的更可爱。
杜君棠把橙汁递给他,问:“傻笑什么?”
江帆嘴上抹了蜜似的,回他:“看见您就开心。”厚着一张脸皮,没羞没臊的。
他难得情商暴涨,知趣地没问杜君棠为什么找他来。杜君棠不接茬,他探头朝杜君棠身后看,看见那榨汁机,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