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刀收入鞘,乔榭脸上的凶恶表情眨眼间被温和的神色压了下去。
管清闲壮着胆子爬起来,见对方再度张口,心中登时一提——
“那宫女叫什么名字?”
来了!
管清闲不动声色地攥紧拳头,鼓起勇气对上乔榭的视线,道:“你让我见见福喜。”
牢房中还飘荡着一股焦糊味儿,受刑室中已半天没传来任何动静。
管清闲后背发凉,不知是因为地牢里盘旋的寒风,还是因为乔榭此刻冷冽的目光。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乔榭上下打量着管清闲的身板,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的物种,神色似笑非笑。
这近乎刻薄的目光让管清闲感觉十分怪异。
在对方的目光下,管清闲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件不起眼的器具,正被对方以严苛的条件估算着价格,他甚至想退回墙角,躲开乔榭的目光,但想着生死不知的福喜,管清闲还是忍住了,挺起腰板任由他看,硬撑起一副不惧的模样。
半晌,突听乔榭哼笑一声,管清闲下意识朝他望去,正见一块石头从乔榭的脚面飞至脸前,被他随手捏住往下一挥。
“哗啦——”
锁链从中断开,垂在牢门上无力地摆动。
同一块石头,同一种用法,愣是被三个人弄出了三种结果。
管清闲呆滞地看着乔榭随意丢开石头,转身离开,只留一旁狱卒瞠目结舌。
“这……”
乔大统领果然干净利落。
但是,但是……
有必要吗?他们身上有钥匙啊!
狱卒捧着断开的锁链,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一跺脚,解开锁链,先将管清闲带了出去。
或许是因为方才乔榭的一番举动,狱卒的动作虽说不上客气,但远不如押走福喜时那般粗暴。
只不过这些管清闲都没在意——他迈出牢房时两条腿都还是软的,乔榭随手砸断铁链的场景如同电影的经典场面,一遍遍在眼前回放。
那一刻的金石碰撞声仿若铿锵的乐曲,激得人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真……
真男人啊!
管清闲忍不住按了下砰砰跳动的胸腔,眼尖地望见前头路旁正躺着一颗圆滚滚的石头,他立时暗搓搓地凑上去,学着乔榭方才的样子脚尖一勾一踢——
“啪!”
那颗石子猝不及防飞向前方的乔大统领,好巧不巧正中红心。
心脏猛然提起的瞬间,管清闲仿佛听见身后狱卒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浑身一抖,想也不想便扑向一旁。
于是,当乔大统领停下回头,便见一脸无辜的狱卒站在走道中央,始作俑者则挤在两根铁栏之间,拼命地往旁边牢房里钻。
乔榭:“……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走!”
说完,转身黑着脸往受刑室的方向去了。
见状,管清闲松了口气,不禁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触。
“吓死我了,还以为这次要被打死……”
管清闲拍拍胸脯,自言自语着跟了上去。
刚靠近受刑室,便闻见了更为浓郁的焦糊味儿,隐约还能听见福喜压抑着的哭声,管清闲心中一紧,忙跑进受刑室,大喊一声:
“福喜!”
“徒弟!”
福喜哭得花猫似的小脸映入眼帘,管清闲见他被绑在受刑室中央,一脸惊慌,立刻扑过去:
“让我看看,这群王八蛋都给你烫哪儿了……”
在福喜身上摸索一圈,却见他身前完好无损,连最外头罩着的那件太监服都没破。
可鼻尖的焦香依旧存在,管清闲疑惑转头,猝不及防望见身后摆着的一张方桌。
方桌上,一只拔净毛的j-i正放在桌板中央。
j-i屁股上赫然是一块黑乎乎的烙印,隐约可见阵阵白气从烙印上方飘出。
这时,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乔榭幽幽开口,语气凉飕飕:
“唔……王八蛋?”
管清闲:“……”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