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没有地方住?住哪都比客栈隐蔽。”阿魄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我们一起,住哪里都在自己睡的干草窝里给你腾一个位置。”
邱灵赋当做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怕理会了又是没完没了地折腾,只道:“结算客栈钱,难道不能找我。”
阿魄笑道:“阿魄身上的东西,你抢走了就是你的,我怎么还要要回。”
“······”明明抢了钱的无赖是自己,不知为什么听了阿魄这句话,占了便宜的反而是他。
“走吧。”阿魄调笑,“这一天玩够了吃好睡饱了。满意了,那我们去玩玩那‘饭酒老儿’,本想让真饭酒老儿好好煽风点火,现在怎么假饭酒老儿找上门来坏了计划。这饭酒老儿啊,可真会惹事。”
云酒楼在这崇云城中,也算是高楼一座。
已是深夜,邱灵赋与阿魄两人一前一后夜鸟一般,在那云酒楼上小心移动。
前者头发高束,动作敏捷,一动一收干净利落,不惹半点多余的动静。
后者紧随其后,那步伐也是是轻盈飘逸,身姿灵动得心应手。
两人落在那二层的房檐上,踩在砖上轻悄悄,不惊扰屋内住客。
这屋檐下光线暗,街上也无人往这里看来。但动作还是得快一些。
“会不会······”邱灵赋忽然低声谨慎道,“会不会是个陷阱,有人在暗中看着我们。”
“是陷阱也无妨。”武艺高强的人自然有胆识说出这句话。
邱灵赋听了,也只能放下心来好好跟着。
那饭酒老儿的窗户找着容易,那酒后的鼾声隔着几个房都能听清楚。
“吵死了!谁家的破老头!”这一旁便有人不舒心,吵吵闹闹。
久了有店里伙计上门来交涉,闹了一番,最后是换了一个房间。
换了个房间好,那接下来这屋内的动静,可就没人理会了。
阿魄别开那窗往里边看着,那床上七荤八素睡着一个糟老头子,鞋也没脱,邋遢得很。
想也未想便跳窗而入,不过瞬间那匕首便架在了那老头的脖子上。
邱灵赋连忙跟上,把门窗关了,又小心翼翼检查了一遍房间,看着却是正常。
那老头被脖子上的凉意惊醒,咂巴咂巴嘴,还在回味那酒味,恍惚恍惚地便苏醒了过来。
一睁眼,眼前的少年英姿飒爽,可那手中的匕首却已经到了自己脑袋下。
那少年道:“哪来的老头,人家饭酒老儿内里可住个个小鬼头,怎么这个饭酒老儿内里住着的,还真是个糟老头子。”
那老头听这话,彻底清醒了,刚要动,便被阿魄点了穴。
“说罢。”阿魄笑道。
即使阿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那人依旧是守口如瓶:“你们杀了我什么得不到。”
“我什么也不想得到。”邱灵赋从怀里掏出了瓶瓶罐罐,跃跃欲试,笑得甜,“但人生在世哪计较这么多得失,还是玩得开心就好。”
那“饭酒老儿”盯着那些瓶子,不知这相貌堂堂的小公子要做些什么,神色有些慌张。
邱灵赋打开第一个瓶子便把那人吓得不清,那细小的瓶口缓缓升起的,居然是活物——一条细细长长花纹恶心的虫子。
“今年花朝会,蛊地给花雨叶送了十几只这样的毒虫子,好好培养晒干了,入了药能解百毒。但要活着从鼻子里钻进去······这倒是还没活人说得出感受,你要不要试试?我这有一对,本来想养着,送你一个织女只好苦等牛郎。”说着邱灵赋似不忍,但嘴边还笑着,“不如成双成对,成了佳缘。”
那虫子全身无腿仅靠身子在瓶口蠕动,邱灵赋还把那瓶口靠近了那“饭酒老儿”的鼻子,让那虫子软软地贴着那油腻的鼻子,少年兴味盎然毫不知残忍的模样,老头看着却像是看到了鬼一般,吓破了胆。
“我说、我说!”那老头忙不迭道。
第17章 煽风(六)
“可我不想听。”邱灵赋摇头晃脑,从那瓶口中拿出了虫子,那虫子身子的一半已经进入了那老头的鼻子里。
“求求你,求求你!”糟老头酒早就醒了,浑身热气通通化成冷汗流去。
眼看着那虫子就要整个进了老头的鼻子里,阿魄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那虫子的尾端,塞回了瓶子里。抬眼看了一眼邱灵赋,邱灵赋面上一派伪造的天真烂漫,像是早就等着自己出手。
阿魄心知这不过也是邱灵赋的乐趣,慢悠悠地把那瓶子塞好了递给邱灵赋,才对那老头道:“说罢。”
这老头看那虫子终于被两人收了起来,便终于歇了一口气,但那面貌灵气的少年眼睛一瞪,自己又是吓破了胆,气还没喘顺,赶紧把一切招来。
原来这老头借以饭酒老儿的名声招摇撞骗,早也不是第一次,反正这饭酒老儿便是疯癫做派,胡言乱语一通,真真假假不是这书中人,便谁也不知,要扮起来便也容易。
说起来,这老头原来还是湘水宫的弟子,名叫丁越。
几个月前湘水宫也一哄而散,七零八落,自己以为家的客栈也关门大吉,领了点上边发下来的抚慰钱,没几天便花光了。
寻思着怎么来钱快的时候,便听那路边人说起饭酒老儿,又说起那湘水宫和花雨叶一串事,心里便有了些想法。
几日后,挂上了胡子酒罐子,摇身一变,成了饭酒老儿。
换了一个身份,吃喝玩乐好不快活,说起东西来虽是牛头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