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中能令人心惊胆战的大将就这样颓唐的呆在着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桑洛低着头,直到视线中出现了一抹白色。
有些僵硬的抬起头来,眼前的果然是叶子期不假。
即使是在这么脏乱的环境下,叶子期依旧丝毫不受影响,在昏暗中地牢中依旧耀眼得似乎要灼伤了桑洛的双眼。
桑洛眨了眨忽然有些酸涩的眼睛,忽然出现的叶子期怜悯的低着头,桑洛就这样呆呆的仰着头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当年在漠林和失忆的叶子期在一起的时光。
可惜,不过短短几月,已经恍如隔世。
桑洛沙哑着嗓子冷漠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感谢你的。”
叶子期的话音一落,桑洛就苦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既是战俘又有什么资格得到感谢。是你们计划得好,可没我什么事。”
对于桑洛这般的傲气,叶子期倒也生不起什么反感来,甚至心里还隐隐有些高兴。
这样的桑洛,才是真正的他。漠林的战神,永不会倒下的神话。
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了自己的战友,为了自己的族人,能答应下叶子期的合作计划,对他来说真的很不容易。
而让叶子期欣慰的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桑洛的本性还是那样的像一头无法被驯服的孤狼一般。
叶子期轻轻的用目光描摹和桑洛眼角的伤疤,那是当年自己夺命的一箭所留下来的伤疤。那被桑洛视为是毕生的耻辱,也是他无法磨灭的伤痛。
叶子期半蹲了下来,以一种平视的目光,敬佩的眼神看着这个身处地牢却依然挺着脊梁骨的男人。
“我来除了来向你道谢外,我还想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东西?”
“自由。”
“...”
这样的狼王,怎么能够一直被禁锢在监牢中。就算国家被灭,也不该困住了他的脚步。现在的天下乱着真是王府和二皇子的势力为大,要假意杀死雪刹国的将领也不难。
叶子期想要,还给这个人自由。这是叶子期欠桑洛和桑叶的,现在就以自由来还他吧。
留下在原地发怔的桑洛,叶子期站起身来不加留念的转身。
脚步声回荡在地牢中,桑洛看着渐渐远去的叶子期,黑暗再一次侵袭着牢房。雪白的背影就像是大雪中覆盖下的漠林,美丽而又神秘。
叶子期就这样突然的来到,漠林战场上惊鸿一瞥仿佛注定了两人纠缠起来的命运。叶子期就这样突然的闯进了自己的心里,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今天他又这样突然的闯了进来,送给了自己自由然后就这样离开。
心就像是被挖走了一块那样疼痛不已。桑洛就像是疯了一般的在地牢中哭笑不停。
叶子期啊叶子期,你果然是我生命中的劫难。
这座地牢里,有一个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里面关押的,便是‘重病’中的皇帝叶崇光。
叶崇光的双手被铁链绊住,整个身子吊着半悬空着,面色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也是,从云端被拽下来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叶崇光越是痛苦,叶子期就越是快乐。因为他的痛苦,都是自己曾经遭受过的。
报应不爽。
叶子期拿过一旁架子上的鞭子,狠狠的往半昏迷的叶崇光身上甩去。
“啪。”
叶崇光疼得低声喊了出来,意识也慢慢清醒过来。眼睛聚焦了好久,才看到跟前的叶子期。
看到了叶子期手中的长鞭,叶崇光讥讽似的勾起唇角。
叶子期抬手又是一鞭子,直接将叶崇光嘴角的笑意打散。
简直是故意在施虐,叶子期一鞭又一鞭子的往叶崇光的身上甩去,连虎口处被把手擦伤都毫不在意只是重复着这个动作。
“你知道吗?”叶子期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你输就输在你本来就不是九五至尊的料,这是民心这是天注定的。你本就不该来惹我们家的。”
叶子期恨他。
他夺去了母后的生命,设计陷害王府,有意加害哥哥。叶崇光一直都是这样,以一种高姿态打破自己原本安逸平静的世界。
这么多年了叶子期就从没有真正的放松过,因为对他有无尽的仇恨。怒火总能在深夜将叶子期闹醒,可是却碍于实力不如人只能呆呆的看着床沿直到天亮。
叶子期想过有这么一天,将叶崇光狠狠的拉扯下来,将他逼上绝路。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那些为了这一刻无辜牺牲的人,那些为了这一刻无辜卷进这个圈的人,终于,不算是白白的耗费的。
可是这一刻,叶子期却感受到了无尽的落寞。而这种落寞又该如何了结呢。
无论叶子期现在如何报复着叶崇光,折磨他的身心。逝者如斯夫,叶子期失去的那些东西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如若可以,叶子期真宁愿用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换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
原来将皇帝扯下地狱的那一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快乐。
“好了。”站在门边看了许久的二皇子终于出声制止了叶子期。
叶子期喘着气看了过去,二皇子立于门边,手中握着一壶酒。
“你先出去吧,让我们父子两好好说话。”二皇子很冷静也很理智的安抚着叶子期,眼神中似乎里是结冰的湖面。
叶子期最后看了一眼低着头痛苦呻吟的叶崇光,勾起的嘴角满满都是嘲笑。
扔下了鞭子,叶子期转身离开。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