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佐官公务繁忙这可理解,我也不着急于这一时。”张鹤道,为避免与邱三闲聊而耽搁太久,她又问,“是了,邱佐官,敢问石县尉还在衙门吗?”
“说来不巧,最近衙门案子多,他今日带着胥吏出去便没回来了。”
张鹤与夏纪娘心中略遗憾,邱三见二人眉头深锁似有困难,便问:“张家郎君与张家娘子何以愁眉不展,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鹤心想邱三也在衙门办公,想必也知道夏罗绸之事,便询问了一下。邱三果然知悉,惊诧道:“那夏罗绸是张家郎君的姻兄?!”
他看了夏纪娘一眼,联系二人的姓氏,忽然便明白了。他道:“张家郎君为何不早来?那夏罗绸被州府衙门带走了。”
“这本是县衙的案子,为何他会被州府衙门带走?”
“张家郎君有所不知,那脚夫昨日夜里没气了,他的亲眷跑到州府衙门去讼告,涉及人命,而县衙过于简陋,司法参军便派人来将他押走了。这案子也交给了州府衙门来审理了。”
张鹤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得面对周参军,甚至是黄禹。夏纪娘也有一丝懊悔,她或许在花朝节上不该训斥黄禹,让他失了颜面的。可随即一想,不管是她或张鹤,她们都不曾做错,她们为何要为此而懊悔呢?
“那此案……”
邱三知道张鹤想问甚么,他道:“此案有蹊跷之处,我听郎中说,即便是香加皮,若不曾服食过量,便也不会有性命之虞。而夏罗绸所抓的生药中,俱是三日的量,且衙门查了夏二郎生药铺的香加皮还有许多,五加皮却少了许多,所以他说他抓的是五加皮,这也是可信的。”
“既然可信,为何还会被押去州府衙门审理了呢?”
“虽有药簿、账本作证,可也不排除他伪造了。又因那脚夫死了,官府才更需要查明真相。”
听此言,张鹤便相信夏罗绸是无辜的,毕竟他没必要在记着生药的簿上动手脚,更不会去害一个素不相识的脚夫。她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先去牢狱看一下他吗?”
邱三道:“我带你们去吧,只是不知此时辰,那州府的牢狱是否仍肯放人进去。”
到了州府的牢狱时,已是黄昏,夕阳将云霞染得通红,不知从何处传来纺织娘的叫声,直教人心慌。
邱三与那狱卒也有些交情,正打算请他们通融让张鹤与夏纪娘进去,却有一把严厉的声音呵斥道:“这是衙门是牢狱,尔等敢在衙门漠视律法、徇私枉法?”
邱三与狱卒皆吓得心颤,尤其是邱三,刚刚有望得到赏识而晋升,正式跻身官吏,若是被冠以徇私的罪名,那可就怎么也摘不掉了。只是这几乎是州府衙门、县衙约定俗成的规矩了,为何忽然有人抬出了这些名堂来问责他们?
他再扭头一看,便发现原来是新来的司法参军,心中了然。
“周参军,我们不曾放他们进去。”狱卒忙不迭地说道,还好周参军来早了,若再来晚一些,他们便被抓到了。
张鹤抬眼打量了周参军一眼,他已有三四十岁,面上留着须,身形健硕;头顶硬脚幞头,一身深青色的圆领袍官服,颇有官威。
“你们是何人?”
邱三忙禀明他们的来意,周参军深深地看了张鹤一眼,道:“那犯人牵涉命案,不可随意探视。”
张鹤心中一堵,道:“还未查明真相,岂能就此将他定为犯人?且焉有不与人探视之理?”
周参军道:“衙门办差,案子如何审,岂容你过问?”
夏纪娘担心张鹤因此而得罪了周参军,便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二郎,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吧?”
邱三也劝道:“是呀,这案子审理需要二十来日,非这一朝一夕就能审理清楚的。”
衙门办案大事不得超过二十五日,中事不得超过二十日,小事不得超过十日。此案涉及一条人命,故而算是大事,需要在二十五日内审理清楚。况且除了审理,还会议断,若夏罗绸一直不肯认罪,衙门便也不能就此而冤枉了他,同时也有人会复核此案,以免造成冤假错案。
张鹤闻言,只能先与夏纪娘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加更(因为评论不足四千_(:з」∠)_而且今天方便面的朋友要求婚,方便面要去帮忙,求婚剧本方便面写的23333)
其实这案件跟黄鱼没啥关系→_→
第94章 提点
“日后, 他们来了, 也不许他们进去。”周参军看着张鹤的背景, 沉声地吩咐狱卒。
狱卒不解其中之意, 只是他们都是地位卑微低下的皂隶,没有过问的权利, 只能忙不迭地应下。
待周参军离去,才有人疑惑道:“周参军向来对探望被关押在狱中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今日怎么了?”
“这还不明白, 他有意不让这些人探望那个卖生药的, 想必是这两家有什么仇怨在其中吧!”
“我管他们有什么恩怨,周参军这一来, 我们就没了一笔酒钱, 晦气!”
众狱卒深以为然,心中对周参军自是有些怨言。他们这些不入流的皂隶,是没有俸禄领的, 只有每个月从衙门处领六斗米勉强度日,他们多数的进项在于像夏家这样的人私下给的小钱。
张鹤与夏纪娘离去后, 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问邱三道:“本朝律令中有严令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