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玙颔首,他记得自己的承诺,所以便没多做隐瞒,“宫里出了点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顿了顿,李玙看向叶君书,“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了吧?”
叶君书将来考科举走仕途,他们总有在正式场合见面的一天,李玙没想过隐瞒身份和他往来。
叶君书点头,“大概猜出来了。”阿玙的身份并不难猜。
李玙淡淡道,“这事儿将来你说不定也会知道,皇后娘娘和七皇子惹了陛下震怒,我去周旋了下,后宫之事向来不容外人置喙,你知道就好。”
李玙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他觉得子舟的目光应该放在朝堂之上,那才是他该关注的地方。
叶君书听到涉及到后宫之事,便知不是他能探听的,便没深问,只说道:“没事就好。”
李玙犹豫了下,还是道:“我们来往的事,以后还是尽量避着点人吧。”
“为何?”叶君书讶异道,他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你的仕途还没开始,如果被人知道你和李家交好,容易被打上标签,这样一来,于你的仕途十分不利。”
说不定还没开始就被他的对家压下去,从此夭折。
“你是方大人的师弟,这个身份对你的发展才好。”方大人是个纯臣。当权者用得最放心也最器重的,是亲皇派的。那些人才是皇帝真正的心腹。
“我知道了。”叶君书莞尔。
他知道李玙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才和他说这些的,叶君书心领。
但是事实上,他的立场早已确定。更何况,阿玙还是他心系之人,该怎么做,他心里模糊有个想法,只不过现在想这些尚且过早,一切等他考上再说。
李玙以为他明了自己的意思,点点头,便没在说话。
他的视线又落到叶君书一直拿着的灯笼上,丑得这么有特色的灯笼,他一早就注意到了,只是顾忌着身份没有问。
他忍不住想,这么丑的灯笼,难道是子舟喜欢的人做的?才会那么珍惜,片刻不愿离手?
不过想想也正常,子舟年纪不小了,该议亲了。
“这是我孩子……咳,弟弟们一起亲手给我做的。”叶君书不自觉挺起胸膛,语气带着骄傲,孩子们对他多有孝心,虽然的确四不像了点,但架不住心意满满啊!
叶君书见李玙似乎感兴趣,便兴致高昂的和他说道,“我有五个弟弟,你知道的吧?家里我老大,老二是……”
叶君书说起家里的孩子,那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估计说上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李玙也不觉得无趣,听得十分认真。
不知不觉河岸两边的人群渐渐散去,河面上的灯光零零落落,很多河灯的烛火已然熄灭。
直到带着寒意的夜风吹过,脸上一片冰凉。
颇为强劲冷冽的风吹动两人的发丝衣摆,叶君书蓦然发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了。
李玙拢拢披风,朝叶君书说道,“我们也该离开了。”
叶君书点点头,心中颇为不舍,但是的确到了散场的时候,他家那边的人没找来,估计已经自行回去了?
两人往回走,繁华落尽的街市显得有些空旷,余落三三两两的人,还有一些摊主在收拾东西。
两人走到叶君书和余茂林摆摊的地点,惊奇的发现,余茂林竟然还坐在摊位前,他快步走过去,“茂林?”
余茂林此时身上也披了件厚实的披风,看到叶君书,直接一个白眼,“你还知道回来?”
呃,他怎么有种正牌妻子半夜当场捉奸出轨丈夫的既视感?
他甩掉这种诡谲的想法,“你怎么还在?”他还以为早回去了呢!
“等你啊!”余茂林黑着脸道,然后看到很有存在感的面具人,“这位是?”
“朋友。”叶君书介绍道,“李玙。”
然后对李玙介绍道,“这是我的同窗好友,余茂林。”
两人互相点头打招呼,心中各自冒出一个想法——
余茂林:两个字的姓名,这是个哥儿?
李玙:之前那个出了两副无人能解的对子是他们出的?
李玙问道:“对联对出来了吗?”
余茂林勉强给个好脸色,“没有。”
李玙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我先走了,告辞。”
叶君书连忙道,“我送你。”
“不必,我就在前面不远。”
叶君书自然不放心,李玙便指指前面,“接我的人来了。”
叶君书看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逆光站着一个高大的人,便止住送他回去的念头,目送李玙走到那个人面前,随后带着那人离开。
叶君书惆怅,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时刻见面呢?这才刚分别,他就依依不舍了。
余茂林在一旁上下打量,好似第一次认识叶君书一般。
等叶君书注意到他的目光,然后低头看自己一圈,“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妥吗?
余茂林盯着叶君书,缓缓吐出四个字:“重色轻友。”
叶君书:“……”
叶君书果断转移话题,“孩子们呢?”
“君昊和南阿麼他们带回去了。”也就只有他在等这个说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结果一去不回的家伙。
“那我们也回去吧。”叶君书真诚道。
这厢,李玙和护卫官离开,并没有再回客栈。
李长川已经回了侯府,只留下护卫官等人,还有一辆马车。
李玙坐上马车,一路快马赶往侯府。
而侯府此时还灯火通明,早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