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她面上装作不知,不代表心里不担心。从那晚寿宴上承帝与鲁国公主之间的互动来看,承帝定是已经在考虑利用鲁国公主打压苏辄了,否则按理本该嫁与皇家的公主却当众对定王爷表示钦慕,这般绿云压顶承帝岂会一笑置之,甚至推波助澜?
太子自作聪明,她却不糊涂,只是顺着太子的心意顺势而为罢了。
只见承帝皱着眉头,兀自沉思了片刻,方道:“你所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要想荡平戎狄,不只要悍勇能战,综合这许多方面,还须是个心思缜密奇巧运筹帷幄的干将方成,否则便是功亏一篑。可这样的人……”
第55章
既要精准的把握戎狄的作战方式和行迹动向,还要利索干脆攻其不备的抢占对方金钱和矿产,边谋边战,边战边补充后需,与别国同时协调交易,没有果决卓绝的心智才能是不可能做到的。若是军中有这样的人,他也就不用放任戎狄张狂这么多年了。
自来武将多悍勇,却缺乏文官的心思和谋略,而文官善谋,却偏偏思虑过重,束手束脚,甚至优柔寡断,延误军机,真要放一名谋士在军中协助只会使两方意见冲突,结果更糟。这也是为什么自古文武两家相互对立,互看不顺的根本原因。
阮清突然轻声道:“皇舅父难道忘了一个人?”
承帝微微一震。他也想到了一个人,可以说这个人会是最合适的人选,心思诡谲,善战善谋。不论是百姓还是军中,都能很快且轻易的掌握人心,先前与鲁国一战便是最好的说明,且当时负责与别国易粮的人也是他全权负责,分毫不差。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又拱手送了那人一个奇功,让他有机会再次扩展自己的势力?他现在最着急的可是如何尽快除去枕侧的这一头狼,而不是将这头狼养大养壮,将来再反咬自己一口。
阮清望着承帝晦暗不定的神色,心中暗暗揪紧,面上却若无其事的,缓缓凝重道:“定王府到了这一代已是人丁稀薄,迟早会没落,但绝不会是现在。这就像是秋后的蚊子,将死之前咬人也是最狠的。阿阮其实一直都知道咱们皇家已经忌惮定王府多年,苦于无法彻底将其收复,可是皇舅父有没有想过,这一代的定王不是先前几代定王。苏辄心智超绝,冷酷无情,又隐藏极深。若是现在逼急了他,他狠下心来对付皇家,这个时候只会是再添一个麻烦,令国中更乱。若是别国趁机发难,我们更是自顾不暇。与其如此倒不如先利用一把,利剑也是双刃剑,伤自己之前可以为我所用先狠狠重创他人。待到我国四边平定,国中安稳昌盛,再想除去谁岂不是会容易许多?”
承帝猛地转头,似不敢置信这番话竟是从平日里看来最柔顺无害的幼儿嘴里说出。他脸上神色变幻良久,方出声道:“我记得你跟定王的感情十分好,却怎么……”
阮清眼神微微一暗,她没有问为什么当年要指使桂嬷嬷将那杯茶递到她手上,让年仅八岁的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亲手害死忠义王,只垂下眼睛低声道:“苏叔叔对阿阮确实很好,但阿阮毕竟是皇家的人……而且,阿阮当时虽小,却也隐约知道忠义王是因阿阮才死的,这件事阿阮心中始终难以释怀,想来苏叔叔心里也是明白的,对阿阮好也不过是表面行事罢了……”
承帝盯着他看了半晌儿,没有说话。
阮清兀自说下去:“定王此次若是去平定戎狄,惊险异常,生死未卜,胜了便是大功一件,若败便是定王府从此倾塌。定王肯定也会有所顾忌,不一定会全力而为。如果我们在此时略施些手段拉拢讨好他,想来应该会顺利的多。”
她抿了抿唇,声音轻而缓重,“这几年阿阮在定王府却是隐约了解到一件事,苏叔叔同柳阁老的千金似是情意相投,苏叔叔一直未娶,应该也是因为柳家小姐。毕竟柳阁老乃是难得忠心向着皇家的老臣,从根本上还是与定王府立场对立的,若定王没有异心则罢,可若是真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这柳家小姐入了定王府非但不能成为助力,还会诸多掣肘。而此时皇舅父如果给他们两人赐婚,不管定王心中是否感念,首先也是对定王的一个考验,倒是不怕他在外面无所顾忌的来。皇舅父觉得呢?”
阮清始终都没有提鲁国公主的事情。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公然反对苏辄娶鲁国公主,反会更加引起皇上的疑心和抵触,太子就是前车之鉴。倒不如旁敲侧击,从他处不动声色的曲折入手。
“柳城的千金?”承帝终于缓缓的开了口,眉头微蹙,眸光闪动。
这可真是天大的奇闻,他是有多么老眼昏花,竟一直没有察觉苏辄那厮还有这等隐秘的心思,这么多年却在他面前顶着断袖之名倒是坦然从容的很,真真叫他佩服。
阮清这才小心的将话题拉到鲁国公主身上,面带忧虑道,“其实,阿阮也曾想过这次鲁国公主到来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就让定王娶了那公主,然后借机挑起鲁国事端,让定王麻烦上一阵子。但又想着以定王的手段,保全一个花痴的公主并加以利用却非难事,只怕到最后反是我们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定王有机可趁同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