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回来,随侍出入清风殿的就仅剩了小全子一人。那日太子过来探看之后觉得清风殿宫人冷清,便体贴的赏了两位贴身宫女服侍郡王的衣食起居,现在跟在阮清身后的便是小全子和其中一位叫紫珠的宫女。
紫珠听到郡王问话,恭谨的垂下眼睛回道:“回郡王殿下,这花是先前太子殿下在鲁国公主的驿馆中偶然得见,听闻是鲁国公主从鲁国带来的品种,太子殿下看着好,又适合冬日观赏,回来之后就命人在园子里栽植了一些,如今这些花倒是开的甚好。”
“那鲁国公主倒是个不拘小节的妙人。”阮清淡淡一笑便不再说话,抬脚转过假山朝水榭走去。
却是刚转过假山,不妨对面走来几个人,阮清一时恍神正与当前一位珠围翠绕的女子撞了个正着,那女子脚下不稳倒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幸而被身后的宫人及时搀住,可也听得娇声痛呼一声,似是扭到了脚腕。
阮清听得那声娇呼便认出了来人,当下一瞥那女子虚点在地上的左脚,便避嫌的退开数步,稳住脚就对欲要上来同小全子一起搀扶她的紫珠道:“本殿无妨,倒是不小心伤着了婉嫔,我记得我屋子里有一瓶治跌打扭伤极好的伤药,你且去跑一趟将药取来,顺便叫人去请太医来。”
说着便拱手对连连呼痛的慕容婉歉意道:“都怪本殿一时没留心脚下,却是冒犯了婉嫔,还望婉嫔海涵。”
紫珠看了一眼小全子,见小全子半垂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再看郡王正一脸仓惶抱歉的朝婉嫔请罪,婉嫔却因痛极红唇紧咬,怒目圆瞪,心下略有些忐忑的转身去了。走出几步就听见婉嫔尖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郡王言重了,是臣妾眼神不好冲撞了郡王大驾,怎敢承受郡王的道歉。”继而尖声喝斥手边的宫人,“都是些死人不成!看见了郡王为何不早早提醒!还不快扶好我!”
阮清挑眉道了一声,“太医稍后就到,那本殿就不打扰婉嫔赏园子了。”说着便打算径直越过慕容婉去往西面的水榭。
这么一走近,倒是得了空子端看了几眼许久未见的慕容小姐,除了已改做妇人发式,衣服首饰更华丽累赘了些,那张脸上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娇蛮,只眼底仍是不经意的泄露出一丝对于未知的惊惶。
“前几日我陪同如妃一道去探望圣上,被拦在了门外,当时偶见了安公公,安公公随意与我话了几句,叫我见到殿下时转达一句话……”慕容婉突然借着靠向宫人的动作在阮清耳边低声道。
阮清微不可查的一顿。便听见慕容婉快速的说了一句,“安公公要你在冬至日之前想办法将七皇子带出杨柳殿。”
已经转过游廊的紫珠不放心的驻足回头飞快的看了一眼,正瞧见郡王已经与婉嫔擦肩而过,目不斜视的朝着水榭走去,婉嫔似余怒未消,双目圆瞪的狠狠盯着郡王的背影。恰好斜路里又走出一队宫人,婉嫔方冷哼一声收回视线自由随侍扶着朝前走去。当下再不耽搁小跑着回往清风殿。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太子便闻风而来,先是有话无话的与阮清闲聊了几句,大意就是这几日事忙没顾得上来探看表弟,不知表弟住的可还惯否,新来的宫女服侍的可还顺心,若是哪里不如意尽管和表兄说云云。
阮清自然一切都好,本就是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并非初来乍到的客人能有何不习惯之说,而那两名宫女也是心思精细周到,服侍的甚好,太子哥哥不必挂心,自当专心朝政大事才是。
太子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提起了上午御花园的那一茬,状似不经意道:“方才来的路上我听宫人说婉嫔不知怎么的扭伤了脚,我记得婉嫔在入宫前与阿阮你也曾有几分交情,你可听说了叫人去探望一二?”
阮清微微一笑,接过紫阑手里的泥炉小壶,亲自替太子分了一杯紫金袍,“太子哥哥可是忘了,那所谓的交情也不过是婉嫔当年思慕苏叔叔,想要通过我多与苏叔叔套些近乎罢了。她那般骄纵做作的性子可不怎么合我的眼缘,只应付着也嫌累。如今她已是这后宫的妃嫔,是皇舅父的女人,我身为暂居宫中的年轻郡王,自当与她保持距离,如何能够大张旗鼓的前去探视,反损了婉嫔的名节。”
太子接过茶,浅饮了一口,醍醐灌顶的点了下头,“你这么一提我方想起来确实似有这么一回事。若非年前父皇突然下旨为定王和柳家小姐赐婚,这婉嫔大概也不会死心,甘愿入宫。却是不知如今婉嫔是否仍心挂着定王……”
阮清心知太子来者不善,必是早已窥得了昨晚那宫人的来访,若做戏太过反而更加招他猜忌,索性叹了口气道:“太子哥哥有所不知,我避着她也正是因此。其实昨晚婉嫔就偷偷派人来了我这里,大概是从哪里得知了我刚从北地回来,一直与苏叔叔在一起,便想向我打听些苏叔叔的事情。我心想着她现在已然入了后宫,生死都该是皇舅父的人,如何还能够将心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这不只是对皇舅父不忠,也是在害苏叔叔,我自是不能答应的。当下就将那宫人斥了回去。却不想今日难得出门逛个园子,竟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婉嫔,也难怪她心中有怨,脸色那么难看